戴德抬起头,只看见远方的天空处,自己的另一位友人在无尽的魔法之下湮灭了。
“赫尔莫!”
他们不久之前还在和自己说笑,还在幻想着未来的生活,而自己也打算见证这两位伙伴的爱情,看着他们一直走下去。
自己明明说好了,要守护他们走到最后……
明明唯独他们两个人的幸福不能被破坏……
为什么……
……
“为什么!”戴德大喊着。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法拉吓了一跳,发现戴德终于睁开眼睛之后,又惊又喜。
“戴德,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呜呜……”
他傻了眼,呆呆地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的法拉,说道:
“我……昏过去了吗?”
“嗯,你被那条龙下了幻术,我真的,我真的以为你会醒不过来了,呜哇哇哇哇……”
看着这样的法拉,戴德的心里突然平静了一些,刚才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幻术让他看见的过去的残影……
残影吗?
那的确是戴德亲身经历过的事情,那场灾难,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将他们诱骗进死亡深渊的男人,那头杀害了他伙伴的巨龙。当初的大战之后,正是因为复仇的信念,他才能够活下来。
等着我,巴列洛夫,赫尔莫,我会把那个叫雷德的男人的灵魂找出来,让他向你们道歉,就算坠入地狱,我也一定会把他找出来,一定会。
戴德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和他以往的冰冷不同,这股冰冷之中,藏着极致的仇恨。
而法拉马上明白了他的想法,马上拥住他道:
“你又在想复仇的事情了吗?”
“嗯。”
“戴德,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劝你放下,但我真的不希望你深陷其中,多看看身边的世界好吗?好吗?”
法拉温柔的声音让他安心,但他没办法真正回应法拉的期待。“为了伙伴们报仇”这件事不知不觉成了戴德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不找到那个家伙的亡魂质问一番,他和他死去的伙伴们永远不得安心,在圣猎中死去的一百零三支猎人小队也永远不会安心。
“我会找到他的,法拉,这就是我加入世界树的目的。”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样的回答,但法拉还是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小声问道:
“那假如你完成了复仇,之后呢?”
戴德轻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或许会去找他们吧,找我的伙伴们。”
“很抱歉打扰你们。”
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法拉吓了一跳,她忘了艾德琉斯还一直在旁边,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她羞红了脸,马上从戴德的身上起来。
戴德说道:
“艾德琉斯,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
戴德对艾德琉斯的态度已然改变,因为他很清楚,在自己力所不能及时,是艾德琉斯使用血雾保护了法拉,而这次的任务能够完成,也离不开他的帮助。对于刚见面时自己的威胁,戴德想来还有些愧疚。
“不,我并没有帮上太多……哥哥,我的儿子……是不是他召唤了那些魔物?”
戴德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米尔竟然和那些家伙有关联,他……”
“你以前没有发现过异样吗?”
艾德琉斯摇摇头,此时的他皱紧着眉头,不断地思索着过去米尔的反常举动,但想来想去,他没法得出个确切的答案。而且,米尔如果真的和魔物暗中勾结,那么不能离开赫斯特敏的他是怎么和魔物们联系的?要知道,在血雾结界的阻挡下,几乎所有传送和传信类的魔法都会失效。
艾德琉斯心中突然一凛,他突然想起了过去那件近乎轰动全王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呵呵呵……原来是这样……”
“你有答案了?”
“嗯,在米尔只有八岁的时候,他曾偷偷跑到了血雾的外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戴德点点头,年轻时被驱逐出赫斯特敏的他,曾独自一人在阿西迪亚中生存,那段日子他到现在还难以忘记,不知道多少次的大难临头,九死一生,也正是这段经历,磨练出了他超人般的身体和战斗技巧,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能够活下来,真是个奇迹。正因如此,他很清楚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孩独自一人在阿西迪亚中意味着什么——必死无疑。
但就结果而言,那孩子已经成长到了这么大。所以戴德不得不往另一个可能性上想。
“但他现在还在这里,所以说这孩子在阿西迪亚生存了四年吗?”
艾德琉斯摇了摇头:“不,在他偷偷穿过血雾之后的两天,血雾的结界突然打开了,而据当时守门的士兵所说,米尔就那么混混噩噩地走了进来。”
“血雾的结界自己打开了?”戴德有些惊讶,这样的事情他可是闻所未闻。
法拉一脸懵逼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她和戴德不一样,不是这个国家的居民,所以也不了解这里的事情。不过她能够感觉到戴德的生命力正在越来越旺盛,相较于之前昏迷的样子好了太多,只要明白这一点对她来说就足够了。想到这里,法拉抚了抚自己的秀发,眼神有些失落。
哥,我没能遵守约定呢。
艾德琉斯接着说道:
“没错,血雾的结界自行打开了,这是赫斯特敏千年的历史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而米尔也奇迹一般的回来了,我当时听了,甚至都以为是有人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