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抬起头，目光从薄穆琛和张雪瑜身上流连了一圈。
她并未多问没什么，只和张雪瑜说话了解着小鸿城的情况。
“9号床，你们好像还没有办手续。”
护士过来提醒，薄穆琛赶紧起身，“我去吧。”
夏老太太抬手，“雪瑜你去吧。”
这用意。
不言而喻。
张雪瑜张了张嘴，知道外婆这是有话想要和薄穆琛说。
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张雪瑜点点头，出去的时候还多看了薄穆琛两眼。
也不知道外婆这是要和他说什么。
……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夏老太太目光从床上挪开，目光落在了薄穆琛的身上。
“又见面了，薄总。”
疏离的语气，很显然，老太太的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薄穆琛是谁。
也猜到了他和外孙女张雪瑜之间的关系。
薄穆琛毕恭毕敬的站着，态度不卑不亢，“夏奶奶。”
“看样子薄少和我们家雪瑜关系不错。”
薄穆琛沉声未开口。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诚实道：“夏奶奶，五年前……是我对不起雪瑜。”
“行了。”
夏老太太有些倦态的摆摆手，似乎是不想听见薄穆琛继续说下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想听听你现下是什么打算，是想重新和雪瑜在一起？还是知道她有了孩子，要抢走孩子的抚养权！”
听着这话，薄穆琛的面色也凝重几分。
他赶紧开口回着：“夏奶奶您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抢走鸿城的抚养权。”
薄穆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抢抚养权？
这孩子心思这么多，就算是抢了过来，估摸着也是没什么用处吧。
薄穆琛早在知道了张雪瑜的身份后，就已经做好了和夏家人见面的准备。
“事实上……我正在挽回雪瑜。”
夏老太太的语气淡淡的，“薄少这是知道了我们雪瑜的身份，后悔了？”
这话像是一根利刺，直接插到了薄穆琛的心头。
他没料到夏老太太会这么想。
到嘴边的反驳一下子说不出口来，仔细想想，老太太有这样的想法并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五年前他的确以为自己娶的是个普通女人，觉得她居心叵测，所以压根都没有给过了解她的机会。
可现在……
他知道了那不是普通人，而是盛家的大小姐，夏家的表小姐。
还知道她有了孩子。
说他现在是为了感情重新和雪瑜在一起？旁人怎么可能会相信！
一时间，薄穆琛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有些无力了几分。
“夏奶奶，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您都不会相信，可我是真的想和雪瑜在一起，无关她的身份，五年前是我没有好好的了解她，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面色沉重地说着，目光慢慢落在了鸿城的身上。
“我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年让她离开，让她……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辛苦带大，所以我很想弥补回去。”
“薄少。”夏老太太开口，言语里带着几分冷意，“你该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段失败的婚姻是多么沉重的打击，雪瑜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们无从而知，但是受的苦，猜一猜就能想到。”
薄穆琛低着头没说话，像是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堂堂薄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
可一想到这是雪瑜的外婆，他只能忍耐下来。
“您说的是。”
薄穆琛颔首，语气坚定道：“所以，我才要挽回雪瑜，往后好好照顾她和孩子。”
“用不着！”
薄老太太言语里带着怒气：“我们夏家照顾得好她们母子。”
薄穆琛一下语塞。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夏老太太不愿意让他和雪瑜在一起。
“夏奶奶，我……”
“薄少，我看在你是薄家的子孙，看在过去的面子上，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现在，请你出去。”
老太太的声音不怒自威，屋子里满是凝重。
连薄穆琛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老太太当年是看着夏家的风波的，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如今年纪虽然大了，但是气势不减当年，说起话来自然也是中气十足的。
见薄穆琛还想说话，老太太冷眼扫了过去。
“难不成，薄少还打算让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太太来撵你出去？”
薄穆琛骤然屏住了呼吸。
隔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颔首道:
“我知道了夏奶奶，抱歉，让您……动气了，我现在就离开。”
往门口走的时候，夏老太太的声音还在背后传来。
“还有，薄少也看见了，我们雪瑜现在过得很好，往后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了吧。”
这是直接明说不让自己接近张雪瑜了。
薄穆琛喉咙里好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石头，上下哽住发不出声音来。
到底，他还是直接从病房里出去。
……
张雪瑜回来的时候，看着屋子里只有外婆一个人。
她好奇的看了一圈周围，心头一沉。
“不用看了。”
老太太悠悠然地说着：“人已经走了。”
“外婆……”
看样子外婆已经猜出来，薄穆琛就是鸿城的父亲了。
她走过去坐在了夏老太太的身边，一言未发。
“雪瑜，你和外婆说，你这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老太太拉住了张雪瑜的手，一脸关切的问着。
雪瑜的母亲去世得早，老太太是把雪瑜捧在自己的手心里疼的。
本来以为自己这个疼爱的外孙女已经离开了人世，如今知道这孩子没出事儿，平安回来，她心头别提多高兴了。
想到自己疼爱的外孙曾经被一个男人伤害，她都恨不得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了。
可自己怎么想的没用，她心疼外孙女，自然也不会全然不听她的意见。
“我？”
张雪瑜装傻充愣道：“外婆您说的什么，我好像听不懂。”
“你啊，也不用跟外婆说谎，就说说看你对薄家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心思，难不成，你还想和他在一起？”
这句话好像抓到了张雪瑜的尾巴，让她觉得心头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扎住了一样。
“没有。”
几乎是飞快的出口，张雪瑜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遮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