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软玉手腕一颤。
有些震惊地看向府医。
她才刚生下长安不到三个月,就又有喜了。
拜宁合所赐,薛软玉对生孩子这事儿有点阴影,特别是晏无渡又刚好不在她身边。
“夫人……难道不想要这个孩子?”府医有些狐疑地问道。
薛软玉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我怀了多久了?”
府医道:“有两个月了。”
薛软玉:“……”
还不是最近的事,居然这么久!
“给我开些安胎药吧。”她对府医说道。
府医道了声“是”,而后又道:“老朽以后每日来为夫人诊安胎脉。”
薛软玉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柏芳和映之都上前道:“恭喜夫人了。”
薛软玉笑了笑,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明明他们已经有很小心的了……
怀孕的事薛软玉没有大肆宣扬,就身边几个人还有府医知道。
她随后便去了静香园找净芙说这件事。
然而去了静香园后,听到屋里有男子的声音。
薛软玉一愣,没有贸贸然走进去。
待听清里面的声音似乎只是念书声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让静香园的小丫鬟进去通报。
净芙直接在屋里道:“来了便直接进来就是了,你在我这儿何时有这许多规矩了。”
薛软玉闻言,不由失笑,这才提步走了进去。
里屋,净芙闲散地卧在软榻上,海藻般的及腰长发不加任何装点地披散在脑后,垂着的脚没有穿鞋袜。
净芙对面的榻上坐着一个少年。
薛软玉瞧着,那少年年岁和她弟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眉眼弯弯,唇红齿白,让人看了就想rua一把。
“这是?”她看向净芙。
净芙那张厌世脸上没什么表情,“河蚌精。”
薛软玉瞬间震惊jpg.
什么玩意儿?
她记忆中是有晏无渡让白凤去拍了一枚四阶河蚌精的事。
可问题是,难道不应该是一个躺在水缸里的河蚌吗?怎么成了一个少年?
“姐姐好。”少年笑眯眯地冲她打招呼,“我叫阿梓,是净芙姐姐的伴生河蚌。”
“啊……阿梓,你好你好。”薛软玉难得地突然有些尴尬。
净芙道:“你先出去等着。”
阿梓声音软软地应了声“是”,放下了小人书,乖巧地退了出去,顺手还把门儿带上了。
“怎么是个少年?”薛软玉这才把心中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净芙道:“原本只是副壳,送来那天我给他喂了一滴血,谁知道直接从四阶变成了五阶,不仅如此,还能化成人形了。”
“你的血这么好的吗?!”薛软玉震惊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也卡在四阶瓶颈这么久了
净芙皱眉道:“我也觉得很奇怪。”
眸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净芙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这次更严重,最开始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半妖的事咯?
薛软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她。万一她知道了后心血来潮又想去南方怎么办。
薛软玉正担心这件事呢,下一秒,净芙开口的话便是:“之前你让我在这里待到你成完亲再走,现在我该走了哦。”
薛软玉:“!!!”
“不。”她看向净芙的眼睛,脱口就拒绝。
净芙皱眉,“还有什么事吗?”
薛软玉脑瓜子在此刻飞速转起来,忽然灵光一闪,“对,有,有事!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的。”
“什么?”
“我有喜了。”薛软玉看着她说道:“方才有些恶心,便让府医来诊脉。府医说,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这是好事啊。”净芙神色淡淡地说道。
薛软玉皱着眉头,戏精上身,“净芙,其实不瞒你说,我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不要?为什么?”
“晏无渡去了西北前线,不在我身边,我担心中途出了什么事,我护不住腹中的孩子,就像怀长安时那样,那可怎么办啊。想了想,索性还不如趁着月份小,流掉。”
净芙拍案道:“不行。”
而后便点着她骂道:“薛软玉,你能耐了啊,居然想着引产。晏无渡回来如果知道你瞒着他把孩子流掉了,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感受?”
“可是……”
“没有可是!一个胎儿而已,我在你身边护着,我就不信谁能伤你!”
见计谋得逞,薛软玉笑嘻嘻地凑近了她,“好,那就生下来。”
她靠在着净芙肩上,问道:“小芙芙,你现在什么实力了呀?”
净芙面色不变道:“七阶初期。”
因为和那只河蚌精互相反哺的缘故,她现在已经恢复到了受伤前的巅峰状态。
薛软玉瞪圆了眼睛,“七阶?”
“嗯。”
薛软玉想到那个北曌的夏侯淑吉就是七阶,不过是七阶中期。
不过净芙这个等级也超级厉害了啊。
薛软玉瞬间就安心了许多。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放心养胎了,等晏无渡回来了,我让他再去替你搜罗几个河蚌精,好好感谢你。”
薛软玉说的这句话,刚好被门外的阿梓听到了。
阿梓还听到净芙声色浅淡地应了一声“好。”
他人畜无害的脸上划过一抹阴郁,转瞬即逝。
姐姐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和他抢。
薛软玉没有待太久,因为要去接长安下学,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阿梓这才又走了进去。
“姐姐。”
净芙“嗯”了一声,灵气划破指尖,凝出一滴血珠。
还不待她驱动着血珠飞向阿梓,那眉眼弯弯的少年突然凑上来,猝不及防张嘴含住了她的指腹。
又在一瞬间移回了对面的榻上,笑得天真无邪,“谢谢净芙姐姐的投喂!”
净芙眸光静静地盯着少年,视线若有若无落到他被血珠染得鲜红的唇上,神色暗了暗。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轻“嗯”了应声,“继续念书。”
“好啊,我们刚才念到四圣试禅心了,我继续黑姐姐念。”
阿梓的声音青涩,又单纯干净。不是像一张白纸的那种干净,而是像一团棉花那样的干净。
念到猪八戒被吊在树上,她觉得无聊,还不如他领口的风光好看。
那截白皙清瘦的锁骨,比一切艳画都要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