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二良久后还没有动作,杨勇又厉声开口。
“朕携大军前来,是来跟你聊天的吗!”
李二没得到亲口的保证,却也没有办法,回头一声厉喝,声音极大。
“把长孙无忌,罗艺,罗成,杨恭仁,杨师道带出来!”
突然营帐中一阵暴喝,“李二,你竟敢卸磨杀驴!”
“李二,我千里来投,你过河拆桥!”
“殿下,我们是忠心归顺大唐的!”
几十万双耳朵都在听着两人谈话,李二的话早就传遍了军营。
但嘶喊无用,除了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其余几人都被一阵痛打,缓缓带出了营帐。
杨勇懒洋洋开口,“让他们自己走过来吧!”
突然出去一张大弓,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出,越过了最前面的长孙无忌,直接钉在杨师道肩头。
又是连连拉了七弓,箭无虚发,将杨师道,杨恭仁二人四肢统统钉在了地上。
笑着开口,这可不是我杨家家法,家法还得老五来办。
二人被钉在地上,本来就剧痛无比,听着这话,又是头皮发麻。
世人以为他们杨家是来自关陇杨氏,先帝文皇帝更是一心想要让他们模糊在弘农杨氏身上,但是他们其实是鲜卑杨氏。
是北魏孝文帝打造的关陇贵族,赐姓氏杨,他们本来就是鲜卑人。
连年征战,他们的战功全靠敌人的头盖骨来算,这也是曾经关陇贵族所有家族的规矩,而他们家法最严厉的,就是活取头盖骨。
以他们二人的所为,到了那杨谅手上,难逃这一家法,生不如死。
杨恭仁突然一声爆喝,硬生生拽出肩头铁箭,一言不发,猛地刺进自己脖颈,当场气绝声亡。
他幼年随观王习武,自有一身勇力。
可杨师道却是彻底的文人,他生在太平盛世,观王又一心喜他从文,他有一肚皮墨水,却没法像杨恭仁那样,拔出铁箭,自行了断。
心头满是绝望。
杨勇环视四周,突然龇牙一笑,“杨恭仁,朕还没准你死,你竟敢自行了断!”
看向沈光,“传令,火器袭营!”
投石机被拉得吱嘎作响。
李二看清了不妙,气得浑身发抖,立刻开口大喝,“你是天子,竟然食言而肥!”
“朕要对杨师道执行家法,与你何干,再废话,你也要死!”
房玄龄死死拉住李二,“殿下,快回去,跟他废话根本没用,他根本没想放过我们!”
又大声呼喊,“亲兵,快将殿下拖回去,以防不测!”
就在这时,现场剧变,两个人影突然挣脱开束缚,蹿进了亲兵队伍当中,手上拿着外围营帐拒马上的长枪,左右挑刺,连杀十余人,几步就挟持上了李二,一起拖着回了营寨。
正是罗艺和罗成。
长孙无忌有些发愣,不知所措,却也没人理会他。
杨勇看得一脸冷笑,回了营寨就安全吗,都是反贼,那就一起死吧!
心里想着,耳边就突然传来几百声短促有力的声音。
“放!”
定北军和平北军的齐声发射,顿时有六百多颗火器直接砸到了营寨当中。
晴天霹雳,碎片漫天,营寨当中一阵大乱,还没来得及躲进壕沟,就不知道被炸死了多少人!
而被挟持的李二和房玄龄却已经无人理会,还有外面茫然不知所措的长孙无忌。
两军的火器就是信号,顿时四周无数火器加入了战斗,统统砸进了敌军的大营。
杨勇目光冷肃,“沈光,传令全军,犁平此地,以我军为准,骑兵冲锋!”
战场上雷声滚滚,烟尘漫天,斥候军的暗号和喊话都已经无效,只能靠斥候军四处传递消息。
沈光领命而去,杨勇看看战场,又随手找到一个斥候,手指长孙无忌,“把他带过来!”
那斥候领命,打马就跑,几下到了长孙无忌面前,领着他又回到了大军当中。
大军作战,短期内已经不用杨勇指挥,漫天的火器,会让营寨中的敌军冒头就死。
就算躲在战壕里,也不能万无一失,总有火器爆炸的残片四处乱溅,取他们的性命。
杨勇脑中不断跳动的气运值就是明证,洛阳城出来,又歼灭了一大队弓兵,他脑中已经有了七十余万气运值,而现在,数字还在不断猛增。
长孙无忌被扔到马前,他也被漫天火器炸得耳朵轰鸣,头脑发晕。
看看杨勇,“昏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勇冷笑一声,顿时一马鞭甩了过去,直接抽在长孙无忌的脸上,顿时抽的皮开肉绽。
这可不是像他打杨谅那般,看着声势浩大,实则根本不会伤人。
这一鞭用着暗劲,尽管长孙无忌两颊上还有头盔,但依旧被暗劲震伤,额头上鲜血直流。
“这一鞭,是为长孙冕打得,父皇与长孙冕,杨素联手,大破突厥,长孙冕威震草原,更是突厥使,可你竟然投靠了勾结突厥的李家,长孙冕泉下有灵,也不得安息。”
杨勇厉声呵斥,不管长孙无忌的两眼猩红,又是猛地一鞭抽下,直接打飞了长孙冕的头盔,打散了他的发髻,让他一时披头散发,斯文扫地。
“这一鞭,是为杨素打的,你老父把你送到杨素手下调教,杨素教你兵法,是要你为大隋效力,你却背叛了大隋,你长孙家资助李唐起家,就是资助突厥,否则哪有今日的刘武周,梁师都。”
长孙无忌恼羞成怒,“你凭什么……”
话没说完,杨勇已经又是一鞭,却是暗暗发了狠,打在嘴上,外边只是皮肉之伤,牙齿却几乎脱落,说话也吱吱呜呜。
“这一鞭,是为朕打得,朕已经救过你一次,你却不识好歹,贪恋虚荣,继续投奔李唐,朕若有心,只需放独孤静回归,你就会不得好死!”
长孙无忌张口吱吱呀呀,不知所云。
杨勇也无意听他废话,“你走吧,要么去青州耕田,要么去长安送死,都随意你,你老父的余荫,你妹妹的情面,都已经用光了!”
长孙无垢愣了半晌,也缓解了嘴上的麻木,缓缓开口,勉强能让人听清,“昏君,你掳我过来,不是为了用我?”
“用你?”杨勇看着战场上的炮火连天,哈哈大笑。
“你何德何能,让朕用你,我大隋英才无数,用你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吗!你自己回头看看,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