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就算是大夏天，不穿衣服还是会冷，幸好的男人体温微烫，她只能缩着身子，要是分开一点距离，反而更让人害羞。
宋姿瑜小粉拳捶着他，“你做什么？让我去穿睡衣！”
穆北岑一动不动地抱着她，就算是开口说话，都带着一种沉默的气息：“让我抱着，我累。”
真的是狡猾，明知道每次他只要说出这样示弱的话，她就心软的不行。
这也是每次宋姿瑜和他吵架，最后都能和好的理由之一。
当然两/性的吸引力也是一大理由。
“我憎恶胡子捷的理由和你的完全不同，穆少爷。”宋姿瑜叹了一声，垂着头去拨他发顶的黑发，“胡子捷该死，但他只是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我们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他做的那件事。我们在不同的两个世界，包括现在……也是……啊！你干嘛！”
穆北岑听她这么说，伸手用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你现在这样，还要说这些？”
宋姿瑜龇牙咧嘴，不服气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穆北岑没有半点痛感，抬头用修长的胳膊按住她的头，将她压到自己面前。
吻她的感觉，就像吻一个满当当的芋泥派，裹上一层奶油，甜味充分融合，在舌尖蔓延，令人沉醉。
“你利用容心玥……就为了取得他们的新任，干掉她父亲？”
穆北岑亲她的脖颈，让她触电般地酥麻，“不要管我对别人做了什么。”
“我只以为你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但没想到容家被你彻底毁了。”宋姿瑜向后退着身子，“……我脑子里还总是出现那一天的画面，我不该放任你对容心玥这样做……”
有一个被她从大学生开始就援助的女孩，最后留给她的东西，太痛了。
穆北岑抱着她，来到浴室铺着柔软地毯的地方。
“容心玥的父亲，不止是胡子捷最得力的盟友，我发过誓，当年要置我死地的人，不会轻易放过。”
但不是非得要人命，只不过容父开枪的时机太惊险，手下来不及拿出其他应对方式。
“我不知道你什么看法，但我确实利用了容心玥。”
他幽深如潭的眸子，散发危险的气息。
宋姿瑜喃喃道：“我以为这些日子过去，我总能放下过去的事情，但我还是记着……”
“穆北岑，我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女孩了。”
这些日子，宋姿瑜独自一人，不得不面对自己，看清自己的改变。
这个世界对爱有一种说法，叫“普世之爱”。
它的意思是我们对陌生人的爱。
而这样美好的词汇，与穆北岑从不能联系到一块。
但宋姿瑜曾经就是这样的女孩，她对陌生的人和事都能充满热爱和真诚。
“现在我只希望胡子捷去死，没有一天不这么想，但我还是不能这么做，穆北岑。因为我知道只要开始去做，就永远不会停下来了。”
“别说了。”
穆北岑几乎不讲理地，只想让她在他身下娇泣。
他一点点地，等到适应，才重重地进入。
“我们应该在一起的。”
……
宋姿瑜在十七岁的时候，见过穆北岑最可怕的时刻。
她对他告白没多久，穆北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稳定穆家内外局势，对他投诚的留下，不为所用的一律除掉。
而宋姿瑜决定采用迂回战术，通过董宇来了解他的行踪。
那次看见穆北岑和手下在繁华深处的巷子处理叛徒，也纯属意外，但年轻人脸上的杀气无法掩饰，让她一个从小到大被父母溺爱、兄长的呵护的千金小姐被突然震慑，比看到他受伤还要心惊胆战。
“……穆北岑。”
她看着那个角落瑟瑟发抖的身体，好像边上还有一大摊血迹。
于是她也跟着发抖，告诉自己这是她喜欢的男人，却骗不了自己。
穆北岑走到宋姿瑜面前，第一次语气带了那么一点温和，“别看，闭上眼睛。”
她心脏骤然紧缩，还没搞清状况，已经被他拉扯着离开巷子。
穆北岑看她的眼神，让宋姿瑜觉得薄凉又嘲讽，“‘喜欢’？还说的出口吗？”
那一刻，不知是被他的语气刺激了，还是年少气盛的莽撞作祟。
宋姿瑜踮起脚，再一次吻他。
带着义无反顾的气势，吻他。
穆北岑的心防在这样一个夜晚被击溃，他也同样回吻了她，咬痛了娇柔的唇瓣。
他们的吻就像在世界末日发生，每一次靠近都是最后时刻的上天馈赠，每一个碰触都带着近乎奢望的甜蜜。
此前她没有感受过穆北岑的温柔，一旦尝上，就更难以自拔。
而穆北岑受到的冲击令他觉得像荒诞小说里的描述。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令他神魂颠倒。
在宋姿瑜真正长大之前，他们一起度过大学时光，她不在乎未来如何，只把握当下的快乐。
穆北岑比宋铭还要宠着她，宠的宋铭都看不下去。
她在橱窗里看一眼的东西，第二天就送到手边；
董宇任她差遣，别的人他还不放心；
只要没有出差耽搁，他们每天都要见面，他开车送她上下学，被大学里的那些人传的沸沸扬扬……
但都不在乎，年轻的时候爱得这么坦荡无畏。
恍惚间，宋姿瑜在清晨醒来，她看到躺在身边的男人，淡淡地蹙着眉，英气又略带疲倦和放松的睡颜，斗转星移，仿佛这些年没有发生过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