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连续下了五天终于见了晴,虽然比前些日子更冷了些,但是太阳大,到处金灿灿的。趁着天气好,乡亲们都忙着将屋子里的被褥,衣服全都搬了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晾晒。
另一边苏家同样如此,趁着这个好天气,苏念就先一个人去了镇上,苏幺妹则留在家里,将屋子里的被褥衣物,桌子椅子全都晒了起来,去去霉气。
另外就是该洗的洗,该擦的擦。
因为苏念每天的病人不少,又要开方子,碰到复杂点的病症少不得还要给对方针灸。
她再怎么能干,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兼顾两间铺子。
所以苏记就暂时交到里正家的两个媳妇的手上。
苏幺妹以前趁着空闲教过她们算账的本事,店里什么罐子里装的什么酱,哪些是五香的,哪些是香辣的,卖的什么价位,里正家的两个媳妇记得滚瓜乱熟。
所以在一些小事上,苏念相信她们还是可以胜任的。
于是,苏念便全心全意的为来看病的患者看病抓药,要是有空闲就过去搭把手。
想着今天苏幺妹一个人在家不是很安全,一到酉时,苏念就利索的将两间铺子就关了门。
苏记干活的媳妇子,几乎都是每天忙到末时就让吴安驾着牛车送回山溪村了,因为要分几趟,这一来一回的,等到最后几个媳妇子被接走,也差不快酉时了。
回到家里,苏念将马车赶到后院系好,在灶屋里忙活的苏幺妹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姐姐,你回来了,今天我包了饺子,马上就好了,你先去坐会。”
苏念看着她那红扑扑的脸蛋,挽起袖子就要进去帮忙:“你也忙了一天吧,瞧把你给累得。”
苏幺妹摇摇头:“姐姐每天要看那么多的病人,有时候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今天我又没能去镇上,姐姐得照看两间铺子,才是真辛苦。”
说罢,苏幺妹就笑着把苏念往外推:“比起这些,我也只能收拾下屋子。所以姐姐还是先去歇着吧,正好也可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你这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嘻嘻!”
被赶出了灶屋,苏念就搬了张椅子到院子里,刚坐下,只见门外划过一抹衣角,紧接着就见小罗氏病病歪歪的跌了进来,她的脸色比起前两天好不到哪里去,准确的来说更难看了,嘴唇干裂,脸上透着一股子死白,一声连着一声的咳嗽,仿佛要将肺脏给咳出来。
小罗氏一摇一晃的朝苏念走去,整个人说不出的虚弱:“咳咳咳……,苏念,快给我药,好难受……”
苏念握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药!吴家嫂子,你怕是走错地方了,想要治病的药,你得去镇上,要么去医阁拿号,要么去回春堂,而不是直接跑到我这里来。”
小罗氏的嗓子火烧火燎的疼,什么耐心都没有,完全忘了自己是有求于人的,瞪着一双眼睛,嘶哑的道:“苏念,你到底给不给。”
自那天吃了苏念给的药后,她的体温果然退下去了,但是后面却又出现了咳嗽的症状,她这一咳就是好两天,一点要好的趋势都没有。
最让小罗氏恼火的是,当时她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那瓶药,小罗氏为此还去找过小杨氏,最终肯定是空手而归。
偏偏这几天又下雨,苏念一大早就去了镇上,每天很晚才回来,而且她还把院门关得死死的,小罗氏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怎么着,也得多要两瓶才是……
所以,当苏念说出不给两个字时,小罗氏如泼皮无赖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烈的咳了几声,然后瞪着苏念恨声道:“苏念,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药,我就待这不走了,我要让乡亲们看看,你这死丫头的心有多黑,乡里乡亲的,竟然见死不救。”
苏念盯着小罗氏看了会,忽而一笑:“你说得没错,乡里乡亲的见死不救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我的药也是花了钱花了精力的,也没有白白送人的道理。不如这样,一瓶药原价八十文,我只收你二十文钱如何。”
小罗氏打的是一分钱不给的注意,怎么同意,当下便尖叫道:“二十文,你怎么不去抢。”
苏念啧了一声,面露讥讽:“这话是在说你自己吧,请个大夫二十文连诊金都不够,还大言不惭的想白白要我的药,你这脸皮简直比鞋垫还厚,我倒也想请乡亲们理论理论,你们老吴家是不是欺负人欺负惯了。”
“你,你……”小罗氏本就难受得厉害,被苏念这么一怼,脑袋更是如浆糊一样转不过弯来。
“你什么你。”苏念轻飘飘的扫了眼院外,“要不要请你家的吴老太太来跟我说道说道,或者你婆婆也可以。”
“她们是长辈,要是真的能舍下脸皮,别说两瓶药,就算是二十瓶我也得给啊,如若不然,你家老太太在我面前那么一晕,我就算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老人嘛,总有那么几个为老不尊,自以为是的,我能理解。”
话音刚落,一个面脸皱纹的老婆子从院门的转角处冲了进来,满脸怒容的冲着苏念骂道:“小贱蹄子,你在放什么狗屁!”
苏念故作惊讶的看着出现在院门口的吴老太太和马氏:“咦,吴老奶奶,怎么是你们。不对……,你们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