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朝野鹤正坐在沙发上,两条腿蜷缩着在身前,用手弄干着头发。
偶尔手指遇见头发打结的地方,便“嘶嘶”地咬着牙,倒吸进一口气。
“好疼!”
“谁教你用手的,该用梳子来梳。”平清奈感到好笑,拿来一把木梳子。
坐在朝野鹤的背后,从头顶梳到发尾,抚摸着发丝,乌黑亮丽,拥有着牛奶般细腻的触感。
“发质真好,不像我,这么粗糙。”平清奈自我吐槽道。
“你家在哪呢?”
“我没有家。”
“我不信。想必是吵架了吧,说起来,家庭吵架还真是常见事情呢。”
“我真没有家,我来自于未来,具体是哪里我也记不起来,就算我努力去回想,但大脑还是空白一片。”
平清月坐在旁边练习着吉他,手指跃动着,夹杂着吉他音,同时听着她们谈话。
关于朝野鹤,先去给她找一份工作?
可连证件都没有,哪家店也不会要她,毕竟这也算是黑户。
住处的话,暂时住在自己家?
但自己也没有义务要养她,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让她先生存下来。
自己倒可以借给她一点,等她能有工资的时候,再还给自己就行。
“打过工?”平清月问出这话,就觉得有些荒诞,不禁想笑。
“没有。”朝野鹤泼浪鼓似的摇摇头,“你这是要赶走我?!”
“我这又不是收容院——白白养一个人是不现实的吧,而且,我还是个学生,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微薄的打工。”
“不,我才不走!”
朝野鹤着急的说道:“我可以去打工的,每天都能做家务,明明才找到平清月,我不会离开。”
“你根本就没身份证明吧?”
“......好像是呢。”
“但这些都没关系,我会很听话,平清月以前说过,一定要听话。”
“可听话又有什么用呢?”平清月自问了一句,又继续弹着手中的吉他。
「吉他lv.3(20/100)」
窗外继而下着雨,噼里啪啦的作响。
给朝野鹤找来棉被,铺开在沙发上,晚上十点钟,平清月关掉客厅的灯。
半夜。
从房间走到厨房里去喝一口水,伏在水池上,拧开水龙头。
一抹清凉的感觉涌进喉咙,平清月抬起头,转头看向背后的高脚凳。
“睡不着。”朝野鹤在背后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手里握着玻璃杯,凝望着里面的净水,细小的气泡从底部翻涌上来。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朝野鹤又突然说,显得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是什么语气?要被扔进垃圾桶的布偶吗?这样会让我也困扰的说。
平清月转过头,不再去看她。
“......真的不要我了?”她又说了一句,仿佛快要哭泣般,声音里夹杂颤抖声。
“你那叫什么话?!”
“可、可是,我没有,算啦!不要就不要吧,我肯定能找到工作的。”
朝野鹤像是在讲着气话,一脸生气的表情,但又像是泄气的皮球,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明明答应过我的。”
平清月倍感头疼。
自己能察觉到,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
早晨。
利索地穿上校衫校裤,系上领带,简单的洗漱之后,坐在餐椅上吃着早饭。
早饭是简单的吐司面包,外加蓝莓酱和一杯加热的牛奶。
朝野鹤正无精打采地咬着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就像在啃着威化饼干。
面包渣落在嘴角边,时不时伸出柔软的舌头去舔一下,将嘴边一圈都清理干净。
“我吃完了。我就先去学校了。”两只手臂撑在桌沿上,平清月站起身来。
平清奈喝着牛奶,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请慢走。”
“请慢走。”朝野鹤也像模像样的说了一句。
站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平清月从书包里抽出一张字条,放在雨伞的篮子里。
拎着书包,推开家门。
平清奈也很快吃完早饭,套上白色的过膝袜,向着朝野鹤打一声招呼,胳膊上夹着雨伞,然后也去上学了。
家里只剩下朝野鹤一人。
吃完吐司面包,回味着牙齿上的蓝莓味,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平清月以前的书。
“不行!必须要去找一份工作!”朝野鹤猛然地下定决心,将书丢在沙发上。
自己绝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朝野鹤这么想着,跑去穿鞋子,自己的鞋子有些干燥,原本还湿答答的。
等她弯腰穿上鞋子的时候,抬头看向篮子里的那张字条。
「电话(省略),地址在(省略),去找这家店,我已经帮你踩点好了,倘若你能看见这张字条的话」上面写着属于平清月的字迹。
朝野鹤一脸感动。
她急急忙忙地在身上找着手机,但将全身的口袋翻完的时候,才回想起来,原来自己没有手机。
手心握着字条,朝野鹤夺门而出,又将门重重地合拢关上。
朝着走廊走向楼梯的时候,朝野鹤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看嘛,平清月还是很在意我的。’
——
下午,活动教室。
外面隐约有些雷声作响,雨点又拍打在窗户上,一点一点地从玻璃上滑落。
“平清月。”清水静衣叫他。
平清月从走神中醒悟过来,发现清水静衣正盯着自己,便说道:
“抱歉,刚刚走神了。”
“你在想什么事情?”
“没什么,说到哪了?我们继续吧。”平清月脸庞上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