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们也不曾问过我们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要惩罚我们三兄弟,每日都要受刑,却不置我们于死地。”对方很明显只是想要折磨他们,“我想他应该是在报仇吧。”
夜明渊以为是云子烯为报杀父之仇。
但是云清染知道,做这些事情的人不会是云子烯,是景王夜桀。
景王夜桀就这么恨夜弘毅吗?夜弘毅死了还不够,还要用这种手法处置他的儿子们。
“我会想办法带你走。”云清染道,夜明渊是君墨辰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不可能放他在这里受折磨。
夜明渊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救走我,会连累了你自己,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余孽,他不杀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天涯海角,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夜明渊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褪去了青涩,年少轻狂已经离他远去了,突然的变故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曾经的他不喜欢政务,更喜欢做一个风流公子,现在,他已是戴罪之身,很多事情,他已经想开了,没理由再去连累云清染。
“我只求你,救救思雨,她还小,不该成为笼中鸟。”
夜明渊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希望自己疼爱的妹妹可以平安。
夜明渊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云清染,“求你,帮我把思雨带出宫,带离京城,送到她亲生父亲那里。”
“她亲生父亲?”云清染纳闷了,小思雨难道不是夜弘毅的女儿吗?
夜明渊点了点头,“思雨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思雨的母亲在被父皇强行带进宫之前已经与人成亲了,是父皇夺人所爱,思雨的母亲入宫的时候已经怀着思雨了,进宫刚满七月就生下了思雨,难产而死。父皇是知道思雨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他没有处置思雨,因为他一旦处置思雨就等于昭告天下他夺人妻子,自己还被戴了绿帽子,是以思雨就以公主的身份在皇宫里生活着,父皇待她如陌生人。”
夜明渊向云清染讲起了这宫闱密事,如今他的父皇已经不在了,这些事情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说起来,事情错在他的父皇,是他在出游的时候看中了别人的妻子,强行将人带进宫的,本来,他们该是幸福的一家。
“要送你自己去送,我会将你救出去,小思雨的事情,你自己负责处理,我不做替人找父亲的工作的。”
云清染既然打定主意要救夜明渊了,就没必要去接受夜明渊的托付了,他要怎样去保护夜思雨,那是他的事情。
两人正聊着,外面传来一些喧闹声,除了云清染,还有别人也在这个时候造访了这里。
房门被人猛然打开,一身艳红的抚琴在众位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步入房间。
“姐姐真是好心情,登基大典在即,竟然还有闲情在这里与别的男人闲聊?”抚琴用讽刺的口吻对云清染说道,“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呢,姐姐当日成亲之时,世子爷病情严重,还是这位九皇子代为迎娶的,两人的感情看来是很不错的呢!那时候世子还病得很严重,姐姐却怀上了孩子,大家都说姐姐有了奸夫,搞不好这奸夫就是这位九皇子呢!”
“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和她是清白的!”夜明渊见抚琴出口侮辱云清染,忙出口维护云清染,俊秀惨白的脸纠在了一起。
“瞧瞧,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这么激动,是不是……心里有鬼啊?”抚琴十分刁钻,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你不要含血喷人!你可以污蔑我,但是你不可以污蔑她!”他夜明渊已然一无所有,无所谓别人如何中伤他,但是中上云清染不可以。
“污蔑?这怎么会是污蔑呢!以前你还不是和云嫣然滚上了床?这妹妹你都已经要了,再和姐姐有什么不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呀?”抚琴笑得妩媚,吐出口的尽是尖酸刻薄的话。
“请你放尊重一点!不管你是谁,你都没有这样侮辱她的权利!”夜明渊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只是很本能地要去解释,本能地要去维护云清染。
在他心里,曾有过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一晃而过,是他心灵的过客,他们注定没有缘也没有分,而已。
他已经如此了,为何还要让他去坏了她的名声?
面对抚琴的百般刁难,云清染出人意料地不言不语,任由抚琴说着难听的话,她也只是浅笑着。
态度与夜明渊的截然相反,云清染有一种感觉,抚琴并不是有意要为难她,尽管抚琴恨自己的感情可能是真的,但她做的这些事情,似乎并不是单纯为了让她难受而已,至少到目前为止,云清染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抚琴。
“姐姐你说,这是侮辱吗?”抚琴走近云清染,脸凑近,几乎贴上了云清染的耳朵,脸上媚笑着,在云清染的耳边低语,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镇南王夫妇在我父王手上,这是地图。”
说话间,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抚琴将一张折叠好的小纸塞进了云清染的手里,那上面是她绘制的关押君无意和夜魂的地图。
云清染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纸条,同时冷笑了一声,“别姐姐姐姐地叫得这么欢乐,论年纪,您可以大我好几岁呢!”
然后一手推开抚琴,像是要泄愤一般。
抚琴被云清染这一推,踉跄了好几步才站定。
抚琴冷笑着站直身,“我还以为你是不会生气的呢,终于有脾气了?怎么?恨不得杀了我吗?可惜呀,你杀不掉我!”
“杀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比起让你死,我更喜欢看你一个人在冷宫里头孤独终老,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呢!”云清染回敬抚琴道。
两人你来我往的,就在这破落院子里面上演了一幕典型的女人间的斗争。
“你少得意,云清染,最后是谁踏入冷宫还很难说呢!”抚琴咬牙切齿地说道。
“随时奉陪,抚琴姑娘!”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火药味,任谁都看得出这两人是在争风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