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父主动把这顿饭的帐结了。
花了两只生猪的钱。
姚母都为他心疼,攒了一辈子钱的人,第一次高消费,就为了庆祝女儿打赢了和离官司。
姚家大哥只说值得,只是这馆子的分量也太少了。刚刚够吃,完全剩不下来。
不像他们村里摆杀猪宴剩下的食材还能够一家人吃两天。
姚家弟弟却说:“这就是人家赚钱的地方,用的食材少成本就低。”
荼魅倒是不在意价格:“人家开酒楼,打开门做生意,为的就是赚钱。咱们叫了两桌,一桌十两。其实他们赚的不足一半。”
“怎么可能不足一半,我看这些菜的成本不足五两。”姚大哥在家负责卖猪,很了解物价。
荼魅给他们分析了厨师,掌柜,小二的工钱成本,房租成本,以及税收。
还有一些隐形的。
做生意少不了打点一二,逢年过节送礼什么的先不提,光是那些乡绅过来吃饭,不是多送菜就是送酒加打折,就少赚不少。遇到大人物,甚至是不赚钱,赔钱赚吆喝。
姚父听闻不太高兴:“敢情就是赚咱们这种平头老百姓的钱啊!”
姚弟只是笑笑:“哪行不都这样?穷人比富人花的钱要多。最不需要花钱的人就是那位,不仅不花钱,还受天下供奉,主宰万民生死。”
“够了!莫瞎说了!”姚父赶紧制止小儿子的荒诞之言。
虾吃东西最多是拉肚子,多跑几趟茅房。
瞎说话,这隔墙有耳,他这小命还要不要了?姚家一家人的命还要不要了?
“我怎么就瞎说了?要不是他宠妾灭妻,下面纷纷效仿,陈三郎他敢休了我姐?静娘她又何至于被休?”
荼魅感觉到这个弟弟周身都是怨气,她都收进戒指。
姚弟心情平复,也觉得自己言语过激,在公众场合说这些只是给自家人找麻烦。
但他不后悔,难道他骂得不对?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个皇帝不好,换一个好的便是。
听说太子很不错,皇后娘娘教育得很好。
姚弟举双手双脚赞成太子登基,至于那个骄纵跋扈的八皇子,该去种田!
“时间不早,咱们去把陈三郎的宅子卖了换钱。”荼魅不打算要那个房子。
不管卖多少钱,也卖了了事。
县令大人把房子判给她,本意是想让陈三郎有个住处。
不论如何,多数女人都会把房子就给儿子,陈灿是陈三郎的亲儿子,难道还不管他的住?
可荼魅偏偏就不!她要把房子卖钱,扩充本金,等赚够钱就去京城好吃好住。
陈家这房子有些年份,三进的院子,约莫值个百八十两。
因为三年前出过一个秀才,房产中介爽快的用一百两买了房契。
这仅仅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很是顺利。
荼魅拿到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先在镇上租个小院子,带着女儿陪着儿子读书。
先和静娘一道在镇上做些茶叶蛋粽子的小生意赚钱。
姚家人没有异意,还说农闲的时候带上全村的鸡蛋都去镇上帮忙卖茶叶蛋。
太阳快要下山,荼魅让陈灿回了学院。她和静娘打算明天再去镇上找房子。
一起来的姚家村村民下午在县里买了些东西,也准备回家了。
荼魅正准备跟着姚家人回村,就遇到了陈家父母带着两个儿子五个孙子,怒气冲冲的截住了他们。
“姓姚的,你们无耻,害了我三郎,还抢我孙子!给我把房子还回来!”
“姓陈的,我还没找你,你倒恶人先告状,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好在陈灿回学校了,荼魅敞开嗓门骂这对老不死。
口口声声说小儿子成家立业,他们当长辈的就不在干预。
而事实就是他们不再为陈三郎花一分钱,连姚二娘几次怀孕他们都不理会。
可怜姚二娘怀过五次,只活了两个。
夭折,小产了三次。陈家父母就当没看到,不闻不问。
和每当逢年过节,该姚二娘孝敬的他们照收不误。
这次陈三郎纳妾,陈家父母功不可没。说什么他现在是秀才了,身边该有个年轻可人的服饰,再说只有陈灿一个儿子怎么够?
陈家父母欢欢喜喜的要翠娘开枝散叶。
荼魅本打算等忙完再去收拾他们,既然几天自己找上门就别怪她不客气!
姚母看到曾经的亲家,如同仇人见面,就是这样人当年骗了她,承诺的好好,把她家二娘当亲闺女疼爱。
她自己是把媳妇当女儿疼的人,就轻信了陈母的鬼话。
陈三郎这些年虐待她闺女不说,最后为了翠娘那个女表子竟然想谋害她的二娘。
新仇旧恨,让本来和善的姚母面目狰狞起来:“姓陈的,看老娘今天不灭了你们!”
姚家的三个男人和两个媳妇,还有静娘也都上前一步。
陈家的人不少,姚家的人也齐。
只是没想到已经走得有些远的姚家村邻居们听到声音,也都纷纷倒了回来。
陈家人这才发现大事不妙,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姚家那几个人。
他们哪里干的过这帮无知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