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用餐完毕，到了前台付账。
女孩似乎正跟家里人斗气，没有回家吃午饭，下午还得回学校上课，听着似乎和洪星一个学校，也是高三学生？
冯春妮没有多问，将蛋糕和衣服给打包好，又给对方送了一个小挂饰。
刘洋眉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她忽然瞟见柜台边上的缝纫机，随口问了句：“老板，你还会做衣服？”
“嗯，店里卖的衣服，都是我做的。”
“那……那那那些衣服都是你做的？”
“对呀，有什么不妥吗？”
冯春妮眨了眨眼，歪着小脑袋。
刘洋情不自禁咽了唾沫，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还真大街上就能拉一个设计师？
她的梦想，可不就是——有朝一日能设计自己喜欢的衣服吗？
现成的设计师就在前面……刘洋提着衣服的手有些颤抖，想起自己来时的态度，内心无比后悔，现在改还来得及不？
于是刘斌就看着自家妹妹光速变脸，小妮子满脸堆着虔诚的笑。
“姐姐，请问您还收徒吗？”
***
冯春妮捏了捏眉心，送走喋喋不休缠着她、要学做衣服的小女孩后，已经是午后两点。
付洪生刚好回来，人也没吃饭，在图书馆泡了一上午，带回不少书。
冯春妮二话不说，转身给对方做好吃的。
付洪生看着系上围裙，准备亲自动手的小女人，心尖暖暖。哪怕在租的房子里，也有了烟火的气息，有她便有了家。
当冯春妮，捧着两菜一汤出来的时候，付洪生正在翻阅资料。
她走上前，才发现是成考的学习资料，还有不少建筑设计、装修室内设计的书籍，甚至连驾考科一的笔试理论题都有。
这男人是想三管齐下？
工作、成考、驾照？
冯春妮很是意外，关于提升学历这一块，对方的行动显然比她还快。
付洪生见春妮出来，放下手中书籍，走到桌前准备吃饭。见她眼睛圆溜溜盯着他的书看，自然而然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怎么了？”
“我也要跟你一起考试。”
“成考？”
冯春妮点了点头，晶亮着眼睛看着他：“你可别小看我，没准我比你厉害。”
好歹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总不会败在社会考试上吧？
付洪生爽朗笑出声：“我家媳妇当然厉害，你要是真想考试，我再买些书回来，你从基础的开始学，有不会的就问我。”
“你这哄小孩的态度，是不相信我？”
冯春妮托腮，鼓着腮帮看他：“你把复习资料留下，也不用给我画考点，我自己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天才。”
“哈哈哈，天生的鬼才？”
“[○･｀Д´･○]，天生的人才。”
“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我这是有实力，你等着我实力说话。”
“行行行。”
看着如小孩儿一般的春妮，付洪生笑得灿烂，嘴里还吃着媳妇做的饭菜，心满意足。
饭后，客人也不多。
两人干脆坐在柜台前，一起学习。
付洪生本以为春妮是开玩笑，谁知道认真看了起来，不仅是成考试题，小妮子连驾考理论题也看了。
冯春妮瞟了眼，惊疑看着她的付洪生，淡淡道：“怎么，以为我开玩笑？”
“没有，就是觉得你思想觉悟很高。”
冯春妮瘪了瘪嘴，指了指装修的书籍：“你想学室内设计？”
“对。”
一眼被看穿了想法，付洪生干脆大大方方说了起来。
“过几天，等我的腿好些，我打算报夜校上课，我的基础太差，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以前家里穷离不开我，但现在有你……我放心。”
说完，男人短时间陷入沉默。
只是，他目光尽数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冯春妮浑身一颤，目光里蕴含了太多太多，有歉意、感激、眷恋、心疼、甚至有些一丝丝惭愧。
因为有春妮，他才可以安心，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尝试。
也是她，让他觉得人生有无限的可能，让他有了勇气。
手突然被人牵住，小手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冯春妮小脸一红，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八十年代末虽然开放不少，但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还是有些……
也幸亏被柜台挡住了。
她连忙抽出手，转移话题：“一个人学习太慢，要不我们互相问答，将对方归纳的知识点记下来，看看有没有纰漏。”
这个时空的知识点与后世大同小异，归纳知识点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
也能让付洪生少走弯路，不过她似乎忘了，人家要学的专业，虽然也是设计，但和她不对版啊……
***
五点不到，老六媳妇就来了店里帮忙。
妇人瞧着冯春妮小两口，坐在柜台边上，和和气气学习的模样，好一阵羡慕。气氛和谐融洽，就像回到了青春年少，梦里那个少年少女。
店里白天生意比较平淡，晚上却是红红火火。
老六媳妇对店里的事情很上心，好不容易有份工作，不仅工作时间短，白天还能照顾老六，做做手工活。
一个月180元工资，两个孩子的学费、老六的医药费也能宽松些。
凑活凑活，总算能熬下去。
等老六身体一好，洪生要是真能组建装修工程队，这个家就能彻底活过来。
她温和一笑——难熬的日子，也没多久了。
五个小时，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
她走的时候，春妮又给她拿了些盒饭，她也知道对方是变着法子接济自己。
老六媳妇也不再扭捏，接受了这份好意。
她想着田地里刚长出来的蔬菜，除去自家吃的，笼统也没剩下多少，干脆不卖了，直接送给饭馆，菜就图一个新鲜。
***
深夜十一点，临近关店，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
冯春妮伸了伸胳膊，坐在凳子上：“大嫂也太客气了，挑了一筐新鲜蔬菜过来，我给收了下来，也能减轻不少心理负担。”
“你说的在理。”
冯春妮随后翻开桌上的室内设计图，怎么同样是设计，画个建筑草图就这么天差地别？
她索性将其放在旁边，教付洪生一些简单的画线技巧，结构与空间线条流动感，付洪生听得一愣一愣。
“你怎么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