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龙已然认罪,长乐县县令似乎也终于找到了自己今天出现的意义。
只见他握着惊堂木用力敲了敲桌子,瞬间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
等到所有人都看向他后,县令开口说:“唐虎,你承认唐龙是你的杀到了?”
此时的唐虎似乎没了前面的锐气,整个人死气沉沉,认命的说:“回县令大人,家兄……确实是小人所杀。”
“好!既然你已经认罪,那此案……”
“慢着!”
嗯?何人这么嚣张,居然连本官的话都敢打断!
是不是看不懂这衙门的主人是谁了?!
可当县令发现此人是许欣之后,他原本震怒的脸色瞬间变得和蔼起来。
原来是许捕快啊,那没事了!
“许捕快有何异议?你但说无妨,毕竟本官众多优点中,就有从善如流这一点。”
许欣走到县令面前,直言道:“回陈县令,小人……”
“哎呀,许侄女你这话不是生分了吗。”
“本官都说了多少次,许侄女你和本官不用如此身份,你我之间以寻常叔侄身份相称就行。”
许欣一愣,然后重新说:“……那到是侄女我见外了。”
“无妨无妨,你继续说。”
“陈叔叔,侄女我刚刚想说的是,这唐龙的死固然和唐虎有关,但未必也只和他有关。”
“我怀疑……”
“只有我!杀大兄者只我一人,和旁人无关!”
许欣看着急忙打断自己的唐虎,眼中并无怜悯之色。
她使了个眼色,身旁的衙役们瞬间心领神会,立马上前控制住了唐虎,让他无法再继续多嘴。
“陈叔叔,这唐虎虽已认罪,然有一事他尚未提及,那就是他因何要杀这唐龙。”
“白日之前,我和李兄二人其实已经暗中调查过这徐记医馆的郎中。”
“郎中所言确实和陆锦方才所说之话别无二致。”
“最近这半年,那唐虎和李氏确是多次从医馆中购买了不少烈性药草。”
“然我和李兄在调查中还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二人所买药草中,竟还暗藏了养胎之方。”
“这两人以为自己做的事很是隐蔽,却不知早就被徐记医馆的郎中一眼看穿,毕竟类似两人这样的行径,医馆郎中可是见了不少。”
“唐虎买练武之药并不奇怪,可买这养胎之方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毕竟这唐虎尚未娶妻,在外也无相好,这养胎之方买来到底是给谁所用?”
“且买药就买药,为何要用此等避人耳目的方式?又为何是他和李氏分别购买?”
“侄女以为,只要查明这其中的原因,或许就能解答他杀唐虎之动机了。”
陈远山能成为长乐县县令自然不是蠢货,许欣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自然明白了一切。
于是他当即接着许欣的话说:“倘若一切如许侄女你所言,那确实都能解释通了。”
“来人!”
李忠立刻走出来。
“属下在。”
“去唤个郎中来给李氏问诊一二,看看她是否有身孕。”
“是。”
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一旁的唐虎彻底疯狂了。
“只有我!杀大兄之人只有我啊!你们这些狗官,怎么能诬陷一个弱女子!”
望着陷入疯狂的唐虎,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十分平静。
他们望向唐虎的眼神不仅毫无怜悯,反而还充满了厌恶。
因为不管是陆锦前世还是他如今所在的大魏王朝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很遵伦理之道。
甚至于在大魏王朝很多时候,这伦理之案的重要程度还在这命案之上。
类似弟嫂通情这样的事情一旦摆到台面上,那绝对是十死无生之局。
随着一郎中被唤入大堂,陆锦心中的大石终于是彻底落了下来。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案件……结束了。
果不其然,随着郎中的问诊结束,一切真相彻底水落石出。
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实并不复杂。
首先,唐龙确实是被唐虎与李氏所害,且两人不是突然发难,而是蓄谋已久。
因为唐龙前两年练武留下了病根,导致无法人道。
他流连烟花之地也只是为了充面子,掩盖自己的病根。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导致他冷落了李氏。
加上唐虎血气方刚,李氏又是虎狼之年,二人干柴烈火之下,才做出了这等苟且之事。
而随着李氏怀了身孕,两人都知道一旦时间长了,两人的事情就瞒不足了。
所以开始计划谋害唐龙。
恰逢前几日陆锦还上门和唐龙起了冲突,两人一合计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唐虎便怂恿唐龙进行突破,并暗中加大了那药浴中的计量。
且为了保证唐龙必死之局,唐虎更是在唐龙突破之时暗算了他。
如此才造就了唐龙突然气血攻心,暴毙身亡的场面。
两人本以为只要把这一切都推到陆锦这个替罪羊身上,那外人应该很难发现。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陆锦不知为何对他们的情况十分了解。
更是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想到这案件中的关键。
他们不明白陆锦一个小鱼贩,是如何做到这般地步的。
毕竟按理来说,身处命案中的他应该处于惶恐之中,无暇他顾才对。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陆锦偏偏提供出了许多关键的信息,十分诡异。
就仿佛有一双幕后黑手,提前设计好了这一切一样。
只能说,他们总归还是小瞧了这个卖鱼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