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
书是胡说八道,这鼎却不是普通的鼎。
灰扑扑脏兮兮毫不起眼的鼎,擦干净上面的污物,才得见真容。
这是个青灰色的双耳鼎,两侧各刻了一条盘龙,龙的纹路爪痕栩栩如生,两个龙头刚好在两耳上。龙头狰狞大张着嘴,要吞食掉什么一般。
龙没有点睛,眼睛的位置是一片空。
鼎虽是青灰色,却总觉得会发亮一般,韩少行掂了掂,发现这鼎居然不轻,看着不大,却足有好几斤。
欣喜地将鼎收到了戒子中,他这才觉得有枚储物戒子是多么幸运多么方便的事。
原本他如今就是身不着片缕,想带着什么东西都没办法,这戒子刚好解决了他的难题。
满足地带着鼎游出了这片区域,韩少行回头又看了眼,这是他机遇开始的地方,也是他此生转折的地方。
正是艳阳高照的时节,阳光炙烤着海面,氤氲而起的热度让海面看上去有些扭曲。韩少行此时正在用自己的脚丈量大海的宽度,他快速行走在离水面只有一米的地方。
之所以没有直接走在海面上,是因为他最近发现了天空掠过去的飞机。
金线兴奋地从他胳膊上爬到他脑袋上,非说站得高望的远,变成一个发箍将韩少行早就及腰的头发给束了起来。
“别束在头顶,你不觉得很奇怪?”韩少行将他从脑袋上拉了下来。
“我就喜欢呆这。”金线宁死不屈地又爬上了他头顶。
韩少行无奈地甩了甩变成大辫子的头发,觉得有些不适。
他现在正在海中探寻奇异的地方。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陆地上有难以解释的事,海中更多,只是无人发现而已。
金线在他修炼的那段时间,闲来无事满大海乱转,被它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一些神秘的地方。
“你要相信我,那里真的很可怕,我游进去差点没出来。”金线心有余悸地缠紧了身子。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韩少行被它连日来反复描述吹嘘的有些不信了。
“当然了,快点,就在前面。”觉得韩少行速度太慢,金线一溜烟地从他头发上飞出去,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及腰的长发瞬间散在了水中,韩少行也加快了速度,速度太快以至于原地只留下了他的影子,那影子慢漫地消散在海水中。
路过的鱼群好奇地触了触他的影子,又被吓得逃离不见了。
终于见到金线说的地方的时候,韩少行一瞬间就笑了起来,提着他的脖子将他缠在了自己手上。
“这就是你说的很厉害的地方?只是一片废墟而已。”他笑道。
两人所站的地方,只有一片倒在水底,砖块瓦砾破碎地堆在地上,偶尔有些比较大型的柱子杵在那里。
能看出来这里原来很大,但现在早就什么都不剩了。
韩少行用脚触了触一块石头,石头掉在深一些的沟里就不动了。
这里与别处没有任何区别,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也许特殊的是这里是一片废墟,原先这上方盖着什么建筑。
但是会是何人在这深海中建造房子,或者原先这里有一块岛,这片建筑盖在岛上,但现在岛沉默了,房子也跟着沉默了。
韩少行猜测了一番,就决定离开了。
但是他刚转身,整个人就被突然变大的金线猛地一推,给推到了废墟上。他脚轻点在石头上,往后飘去,站在了一块还未倒塌的石柱上。
“你在做什么,别恶作剧。”韩少行斥责了金线一句。
但是一句话刚说完,他就彻底惊讶了起来,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废墟。
洁白如玉的石头平整地铺满了整个宽敞的广场,白墙青瓦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列在一边。
房屋左侧有一口古朴的大钟,孤寂地挂在那里,钟前没有木头,不知道这钟会以何种方式被人敲响。
立在钟不远的地方,是一块两人高的大石,大石光秃秃地立在那里,略显突兀。
这地方极大,约莫有好几个足球那么大。除了广场和房屋,却什么都没有。
韩少行奇怪地站在广场上,看了眼头顶的天。
他的头顶此时并不是蓝汪汪的海水,而是一片洁白的蓝天,天上的云朵缓慢地飘过去。
但是天上没有太阳。
面前也没有海水,就好像他正站在海面上的某个建筑群中。
韩少行将手中装死的金线揪起来:“这里是怎么回事,是幻像么?”
“不知道,上次不是这样的,上次就是找不到路,我费了很久时间很久才出来。”金线极小声地道。
无奈放开他,韩少行小心翼翼地伸脚往前走了一步。
没有任何事情发现。
他放心大胆地往前走了起来。
这地方没有任何标志性的东西,墙上没有字,也猜不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但大约是个什么门派。
一步两步三步,刚走到地十一步的时候,一直平坦洁白的广场,突然发生了变化。
韩少行瞬间回头看去,就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广场上,立满了长剑。
剑将他围在中间,每一把都寒光粼粼削铁如泥。
他立时往后退去,却退无可退,剑已经将所有的路都堵住了。
韩少行脚使力想要往上脱离,却发现,原本平静的天空,此刻已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天空像一张极大的网,将他困在了其中。
此刻上天不能入地无门,韩少行拿出小刀警惕地握在手中。
他是法的韩少行只知道一味抵挡一味躲闪,唰,胳膊上刺,唰,腿骨被划开一道口子。
好在体内真元一直在防护着,让他可以少受点苦,但那剑气竟然可以破开真元,切实地刺在了他身上。
这种无处可逃的感觉,让他彻底收回了刚筑基成功时的自大,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实际上,他连一把无生命的剑都无法敌过。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行无止境,他不该骄傲自大。
刚缓过来劲的金线听到韩少行的话,看了眼大钟,就使劲摇脑袋拒绝。
“用尾巴别用头。”韩少行忍无可忍又提醒了一句。
金线的情绪瞬间从呆愣变成羞愧又变成了积极,为了赎罪似得,它攒起力气又使劲撞了下大钟,尾巴甩在钟上,又一次发出嗡的声响。
可惜没用,剑的变化并不是因为大钟的关系。
韩少行满手是汗地握着长刀,不知道怎样才能制服这把剑。
而他的身上已经全都是伤了。
难道今日要止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