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蚁妖(3)
经过刚才的交涉,昙弦认为这个蚁王也不是坏得透顶的坏,他就是有点喜欢女色,不过头脑还是很简单的。
昙弦复又踱步到蚁王面前,仰头望着明月,道:“你不觉得今晚的月色特别美吗?”
“没觉得,你戴着面纱朦朦胧胧的比月亮还要美。”他望着昙弦的脸,痴痴地傻笑。
“真会说话!”昙弦走到那颗槐树下坐了下来,从包袱中拿出两块糕点来,道:“过来,我做的糕点你来尝尝。我真心觉得今晚的月光挺美,要不你让你的手下端几坛子酒来,咱们就在这儿把酒言欢如何?”
“好啊,既然你喜欢那就在这儿吧。”言罢,他娃娃音长吼了一声,随即两只大蚂蚁站在了他面前。
“去,端两坛好酒来。”
“大王,王妃还在洞中等您呢,您不能呆在这儿跟其他的女子共度良夜啊!”一只蚂蚁道,诚恳的不愿离去。
听到这话昙弦的眼睛立马亮了,正在摘面纱的手顿在发间,心想,这家伙居然有原配在,怪不得他不将婉秀抓到他洞里去呢,人家不顺从他就将人家掉在树上。由此可见这家伙还是个怕老婆的,不过这家伙也太花心了。正如人间有句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啊!
这下昙弦就放心了,原以为他是顺从了她的意思答应在外面赏月饮酒呢,原来是怕他原配不敢回洞。
“嗯?本王的命令对于你们已经不管用了是吗?”他拉下脸,厉声道。
“不是,好,我们马上去办。”两只蚂蚁道,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昙弦将面纱摘下来,反正这只蚁王见过她狼狈的模样,她又没必要讨好这只蚁王。摘下面纱后吃东西喝水什么的才方便,她大口大口的吃起糕点来,将另一块递给蚁王,“给,尝尝我做的糕点好不好吃。”
蚁王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接过糕点,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慢慢嚼了起来。
看到蚁王的样子,昙弦以为他是个妻管严呢,便调侃道:“怎么,想回去了吗?怕你夫人回去让你跪搓板?哈哈哈”
蚁王瞪她,道:“她要是能让我跪搓板就好了”
“我看你不是很害怕你夫人吗?难道不是被跪搓板跪的?”
“才不是,那是因为当我犯了错误她不跟我吵不跟我闹,反而惩罚她自己。”蚁王苦恼道,看样子拿他那位王妃真的是没辙。
“竟然有这样的妖女?”昙弦惊讶,转而傻乎乎地问道:“你爱你的王妃吗?”
蚁王惊讶地望着她,半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就不知道呢?你爱不爱你的王妃你自己都不知道?”
“那么爱是什么?怎样才算爱?”蚁王软声细语地问,本来就是个娃娃音,听这话更像个两三岁的娃娃跟母亲探索问题似的。
这下昙弦也蒙了,爱是什么?爱是什么呀?她自己又没爱过,她怎么知道!
突然,昙弦看蚁王的目光增加了几分同情之意,觉得他有些可怜,见他将那块糕点吃得一屑不剩,又从包袱来拿出一块来递给他,道:“多吃点哦。”言罢,蚁王正要伸手去接时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拿了去。
昙弦和蚁王同时抬起头来张望,只见眼前的女子黑发如瀑,丝丝缕缕倾泻而下,如墨般纯黑色的眼瞳美丽动人,秀眉如柳,鼻梁高翘,什么都好就是皮肤有点黑。
“蚁凰,你怎么来了?”蚁王道,原来她就是那位让蚁王苦恼不已的王妃呀。
昙弦仰着脑袋望着她,觉得着蚂蚁王妃长得也不赖啊!这么美的一位王妃在蚂蚁洞,这蚁王还沾花惹草的实在是不像话。
蚁凰温柔的眸光扫过蚁王,停留到昙弦身上的时候却变得凌冽,不过转而她又看见了昙弦脸上的伤痕,眸光又变成了不屑,道:“大王喜欢脸上有伤疤的女人吗?要是这样我也在我的脸上划道伤疤出来。”说着就跟小妖们要匕首去了。
一听这话,蚁王立马起身追了过去,喊道:“不是啊,蚁凰,你可不要乱来”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见状,昙弦立马从袖中掏出面纱来戴上,系好包袱跨到肩上朝下山的路跑去。
月光浅淡,繁星渐移,树木幽静。
昙弦顺着下山的路跑了一段距离后料定那蚁王不会再追来,便放慢了脚步。跑了一路她满头大汗,口干舌燥,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块石头就想着撑到那块石头前,坐在石头上歇歇。望梅止渴,为了那块石头她又坚持跑了几步。来到那块石头前准备爬上石头的时候竟然发现石头下躺着一个人,她反射性的被吓得尖叫起来,双手捂住眼睛,问道:“你是人还是鬼啊?”
半晌,也没有听到谁回应。她放下手,小心翼翼地走到石头跟前,俯下身去打探,竟见躺着的人面孔有点熟悉。她再细细一看,才发现她竟然是逃走的那个婉秀。
“喂,婉秀姑娘”昙弦喊道,蹲下身扶她起来,将她抱到石头上躺下,“喂,你醒醒啊!”昙弦晃摇着婉秀的身体,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生病。她在树上倒掉了几天,米水未进,再加上惊吓所致,估计是身体和精神支撑不住,跑到这儿的时候想到这块石头上歇息歇息,不料却晕倒了。
昙弦急忙从包袱里拿出水壶来,摇了摇水壶里还剩一丁点的水。救人要紧,她先给婉秀将那一丁点水喝了,心里琢磨着不该在此多加停留,得赶紧找个客栈之类的,先得将婉秀的身体养好。
“嘿嘿,我真是好心。”昙弦自言自语道,为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而感到高兴。她这一高兴便忘了身体的疲乏,将包袱绑在胸前,背起婉秀就往前走去。
这一段路她走的很专注也很漫长,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皮的白,月亮和繁星消失,天色渐亮。
感觉到自己脚下的路变得平摊,昙弦抬起头来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前面两百米处的地方有个茅草酒篷,高出酒篷的屋檐上挂着“野宿客栈”四个大字。
走近几步再看,客栈的门开着,一些商客打扮的客人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终于有歇息的地方了!”昙弦兴奋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往前走去。到酒篷下的时候店小二正要准备关门,昙弦立马大声喊道:“等一下!”
没想到这么早竟然还有生意做,店小二笑呵呵地迎了过来,道:“姑娘是要住店吗?”
“是,我要住店。哦,对了小二哥,你们店里这会儿有吃的吗?”
“有有有,姑娘需要什么直接吩咐小的就是了。”
“好,将你们店最好的菜端到我的房间来。”
“好嘞!”
两人说着踏进了客栈,店二给她安排了一件上房,正好是刚才走了的一位商客腾出来的。
昙弦将婉秀放到床上,只觉自己整个身体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更要命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嗓子此刻干枯的都快要冒烟了。
她眼睛瞄到了桌上的茶壶和杯子,扑了上去,提起茶壶直接往嘴里倒,咕咚咕咚一口气就给喝完了。
“哇,好爽!”她摸着肚子,来到床边,倾身躺倒在床上便起不来了。刚一闭上眼睛就打起了呼噜,直到店小二端来饭菜,敲了好几遍门才将她惊醒,一边擦着口水一边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喊道:“来了。”
“姑娘,你的饭菜好了。”店小儿殷切地道。
昙弦接过托盘,像在梦游似的,都不待人家店小二走开,转身掩门的时候门扇撞在了店小二的鼻子上,顿时店小二的鼻血流了出来。
她将饭菜放到桌上,爬回床上继续睡,可是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捂住肚子,感觉自己的肚子空得只剩下一层皮了。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她无力地爬起来,胳膊却碰到了一旁的婉秀身上。
“天啦,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昙弦大叫,小秀拳敲自己的脑袋,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来到门口打开门喊道:“小二哥——”
“嗯,姑娘什么事?”店小二从隔壁的房门出来,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
“你的鼻子怎么了?”昙弦问,记得之前店小二的鼻子还是好好的,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店小二的鼻子怎么就变成那个样子?她又好心地问:“是不是店里的客人打起来了,你去劝架,然后被误伤?”
一听这话,店小二的脸都绿了,但还是一个劲的殷勤地笑:“不碍事的,姑娘就先别关心我鼻子的事了,姑娘您找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有帮忙的。”昙弦连连点头,道:“麻烦小二哥给我倒壶水来。”
“好嘞,马上去。”店小二应着下了楼。
昙弦进门来,发现桌上的饭菜中居然有汤,她刚才竟是没有看见。有汤就好,她先给婉秀喂点汤,汤总比白开水有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