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良辰一直靠在角落里发呆,手里握着那条银珠链子,心中焦灼不已。
顾怀青在一旁瞧着,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说瞧着梁坤眼神闪烁,似是没说实话,回府之后就会专门找人盯着,许是还能找到其它线索。
良辰这会儿心里乱,也未抱太大的希望,只点了下头,当是谢过了。
马车在尚银楼前停下,青鸾便赶紧从铺子里出来迎,见良辰神情萎靡,也知一路颠簸,身子一定疲惫,便回话说:“回少夫人的话,府里定的银盘银筷都照着先前送来的花样铸好了,奴婢瞧着做工精细,光泽也柔雅,已经吩咐放进锦盒里装好了,只等少夫人验过之后,签了单子,伙计不日便会送来府上了。”
良辰信的过青鸾,只道了一句辛苦,便进了铺子里。
尚银楼的掌柜知道陶家的二少爷刚娶了个少夫人过门,虽然先前没见过,却也听说这陶府眼下是二少夫人当家了,想着往后若是再要揽些大生意还要指望着,于是亲自上前奉了茶,瞧着良辰年纪虽然不大,谈吐却不俗,也未说太多奉承的话,便招呼伙计拿出了铺子里新制的十支银簪子奉到了良辰跟前。
良辰瞧着这些个簪子样式不俗,都是应景的款式,既有月桂的样式,也有秋菊海棠的款式,虽然都只是素银,贵在做工精细。
那掌柜见良辰喜欢,赶忙吩咐伙计说:“赶紧将这几支簪子给少夫人装好,送去府上,若是碰坏,仔细你的爪子。”
那伙计闻此,赶忙应下,便小心的将簪子都捧了下去。
良辰看的出那掌柜的是想借机孝敬她,往后好多做往来,良辰虽知这是好意一番,却记着父亲那句无功不受禄的话,也不管先前府上的人都怎么安排,自个确实不好意思这么白拿,但寻思着若是硬要真金白银的买下,也是下了尚银楼掌柜的面子,寻思着公主和沈嘉萝眼下都有了身孕,诞下孩子之后,难免是要送些金器银器的添添吉祥,于是笑了笑说:“想着我有个姐妹再过不久就要临盆,送旁的东西也不入眼,掌柜的就捡着吉祥如意的纹饰帮我打几套孩子戴的镯子如意锁的物件,银子不是问题,最要紧的是体面。想着这尚银楼也算是这圣都里的头一家了,便将这添福寿的好事,交给掌柜的办了。”
那掌柜的虽知这不是个大买卖,但少夫人刚来就给他生意做,也算是给足了自个的面子,想着往后的日子还长,还怕没有生意可做?于是赶忙应了下来说:“少夫人放心,老夫做这行当多年,绝对不会丢了您的脸。该明儿就让伙计送几个好的花样去少夫人处,您瞧着哪个顺眼,定下之后,老夫亲自给少夫人打制,包您满意。”
良辰闻此,温和的笑了笑,也未多做停留,便领着青鸾离开了。
刚出了尚银楼,就变了天,一阵凉风吹过,良辰轻颤了一下,青鸾见了赶紧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披风给良辰披到了身上,良辰见青鸾穿的也单薄,刚要解下来让她披上,便见一姑娘缓步来到跟前,行了一礼,到了一声安。
良辰见这姑娘起身,才瞧出是苏缇的近身丫环梳云,只轻叹了口气问道:“许久不见,你家小姐可好。”
梳云闻此,心里老大的委屈,抬眼瞧着良辰眼眶就红了。
良辰知道梳云不似她主子,是个老实乖巧的丫环,也不忍心瞧她这样,于是从青鸾那里拿了帕子,塞到了梳云手中,轻声问道:“别哭了,有话好好说。”
梳云闻此,赶紧拿着帕子拭了泪,缓了半晌才应道:“回少夫人的话,自打小姐割了腕子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好,打那时就没下过床,整日以泪洗面,梦里都念着岚少爷的名字。老爷说我们小姐得了失心疯,找了好几个郎中来瞧,都不见好,那日听了一法师的话,给写了个符咒,说是要刻在个银牌子上,挂在床头七七四十九天,小姐就可见好。前些日子老爷就吩咐奴婢将符纸送来尚银楼帮着打制,今日老爷催奴婢来瞧,想着是已经制好了。”
听了这话,良辰也是难辨真假,想着苏堤虽然先前背地里干了不少荒唐事,却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落得今日惨境,确实可怜,于是安慰说:“你家小姐有颗玲珑心,这会儿虽然想不开,却也总有想开的时候,想必府上也听说了易岚的事,他与沈氏是两情相悦的,只等诞下孩子之后,便要成亲了。缇儿是个好姑娘,该是找个一心一意待她的男子。你回去之后,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没有旁的事,便不要再提我们陶家人了。”
梳云听良辰虽口气温和,句句为她家小姐着想,却将两人甚至两家的关系都撇清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知不敬,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少夫人当真这么狠心,再不理会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也是因为钟情于岚少爷才会做了这么多傻事,少夫人如今是她唯一的指望,若是您再不拉他一把,我们小姐也是活不了了。”梳云说着,便捂着脸痛哭了起来,良辰见在这大街上说这些,太过显眼,正纠结,顾怀青便上前提醒说:“街上人多眼杂,少夫人不如领着梳云上马车说去吧,只叫顺源将马车驾去一个僻静的地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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