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来到良辰跟前,俯身就是一个大礼,良辰见此,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说:“你大病初愈,可不必如此。”
苏缇听良辰口气虽然还是冷淡,却比先前要好的多,也松了口气,起身应道:“姐姐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想着若不是姐姐在岚哥哥和公主面前替我说尽了好话,我怎能如此顺利的嫁去府上。”
良辰闻此,有些糊涂,想着苏缇与易岚的婚事自己并未阻挠,却也没有说和,苏缇怕是会错意了,将这大功记在了她的头上。
良辰寻思着,觉的这样也好,省的来日在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便应道:“拜堂只是一个礼仪,婚后的生活还要自己过,我盼着你与易岚过的好,所以我先前与你说的话可都记得,你既答应与沈氏共侍一夫,她再不是也是你丈夫深爱的女子,她的子嗣便是你的子嗣,你来日厚待沈氏,易岚也会领了你这份心意的。”
苏缇听了这话,神情略显暗淡,轻声应了一句:“姐姐的教诲,缇儿记下了。”
良辰知道自个方才说的话苏缇不爱听,只是这婚后该面对的问题,是要给她好好提个醒的,苏缇先前便有加害沈氏之心,难免婚后嫉妒,再起了恶念,所以才要时时提醒,免得府里再出了乱子。
梳云实诚,见自家小姐委屈着,便对良辰行了一礼说:“少夫人不知,我们小姐前日就去常府探望过沈姑娘,可那常府真是好大的派头,只说沈姑娘在小睡,若是想见便在门外等两个时辰。想着这两日虽然天气晴朗,却冷的很,我们姑娘等足了两个时辰,常府又说沈姑娘在沐浴更衣,还让等着,只等到天都黑了也不许咱们进去。我们小姐就哭着回了府,夜里就病下了,直到今早才好些,便急着出来帮着少夫人筹办些东西。”
良辰瞧梳云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想着那常夫人混迹风尘多年,平日里笑呵呵的模样,实则笑里藏刀,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原先她亲自来府上提亲,被公主羞辱的体无完肤,驳了沈氏与易岚的婚事,眼下公主竟先答应了苏缇进门,虽然只是个侧室,也是狠狠的在常夫人的脸上抽了一巴掌,她如此傲娇,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呢。
梳云见良辰不说话,以为良辰起疑,赶忙解释说:“奴婢不敢妄言,句句属实,少夫人若不信可以去常府对质啊。”
良辰闻此,便答应说:“你说的话我信了,苏妹妹也是受了委屈,不过将来要做姐妹的人,还是要有容忍之量的,都说红颜易老,沈氏再美也有老去的一天,到不可能一辈子都拿美色示人。你若比沈氏贤惠,得人心,易岚就多敬你一份,你的地位也自然高过她。”
苏缇听了这话,心里舒服了不少,想着与沈氏比起来良辰该是向着她的,毕竟镜湖画舫一事,良辰与沈氏也算是有了过节,到不可能帮着一个风尘女子欺辱她。眼下可是放了心,赶紧应道:“姐姐的意思缇儿明白,一定会牢记在心的。”
良辰想着街上人多,也不便在此多说话,便望了锦绣坊一眼说:“你大婚时的嫁衣我已经给你选好了料子,纹样也选了最吉祥的,你便进去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吩咐他们改了就是。”
苏缇闻此,应承说:“姐姐疼我,给我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想着嫁衣定下了,便与姐姐一道过去瞧瞧大婚时戴的凤冠首饰吧。”
良辰本想就此甩掉苏缇,没想到苏缇却要跟来,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便应下了。
苏缇见良辰答应,欢喜的不行,便吩咐自家马车跟在陶府的马车后面,自个便随良辰上了陶家的马车。
映兰心里厌极了苏缇,脸色自然不好,却怕良辰责怪,便没吱声,只管低头伴在良辰身边。
那小酌也是个多事会讨好的,知道苏缇马上就是陶府的姨少夫人了,自然百般讨好,奉承谄媚。良辰听了,一脸的不悦,想着这丫头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如此多话,真是不能再用了。
不多时马车在尚银楼前停下,小厮见是陶府的马车,赶紧招呼了掌柜的来接。
良辰一路少言,想着既要见外人,也不能让人觉的自个与府上新纳的姨少夫人不睦,便扬着笑与掌柜的寒暄说:“近日府上事多,每每都要劳烦掌柜的办,当真是辛苦了。”
“少夫人这是哪的话,您看的起咱们尚银楼才吩咐差事给咱们银子赚,咱们感激少夫人的恩德,只给做最好的。”说着瞧了刚下马车的苏缇一眼,招呼说,“呦,苏小姐也来了,您的凤冠和首饰咱们选好了样式都在赶制了,您大喜,小的在这祝您与陶少爷夫妻和顺,举案齐眉。您二位进屋喝杯茶,小的拿来跟您们瞧瞧。”
苏缇听掌柜的这么说,心里得意,却也未表露,只笑着低下了头。
良辰见此,也淡淡的笑了笑,便携苏缇进了屋去。
不多时掌柜的拿了一摞图纸奉到了良辰跟前,良辰仔细查看,都觉得不错,但拿着凤冠那一张,却觉的、不妥,便问道:“这凤冠未免设计的太过素净,怎么只有当间一只三条翎的凤凰,大婚不该有六条吗?”
掌柜的闻此,赶忙解释说:“回少夫人的话,这凤冠的样式不是咱们铺子里设计的,是公主前儿个遣含贞姑娘送来的,说是按照纳妾的规制办的,材质不能用黄金只用白银即可。小的一介草民,只能听从公主的吩咐,按着样式给打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