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听沁怡公主口气温和,也松了口气,赶忙应道:“宋师傅已经说过无大碍,就不要记挂着了,您身子要紧,还是去请了太医过来瞧过才放心啊。”
沁怡公主闻此,越发觉的良辰贴心,头一次温和的握着良辰的手,柔声说:“你这丫头就是太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想我自个的身子我自个清楚,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良辰虽知道公主为何忧心,却也有意装着糊涂,只长叹了口气,没有应声。
沁怡公主寻思着,难掩心中气愤,唠念着:“尚氏这些年无功德也都张狂惯了,眼下陶易娴步步高升,她便更加得意了。也不知那丫头给我父皇灌了什么迷药,并不出众的样貌怎能越过了祥贵妃她们去。想来是与她娘亲学了不少魅惑男人的房中术,才如此得宠,简直是淫乱后宫的荡妇。”
良辰听沁怡公主这话说的难听,想来公主虽是皇上的亲女,也是皇上的臣民,怎能随意议论皇上的私隐,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去,传到了宫里,公主可是要遭殃的,于是低声规劝说:“公主向来是个仔细的人,可知隔墙有耳,做大事的人是要隐忍,这话可是公主先前教我的啊。”
沁怡公主闻此,也觉自个方才太过激愤,幸好良辰提醒,否则更难听的话也会脱口而出的。
沁怡公主寻思着,隔着帘子往外瞧,见五六个丫头在外厅收拾瓷器的残片,领头的正是调去伺候澄儿的以丹,刚消下去的火气又燃了起来,便将以丹唤道跟前,吩咐说:“你快去后院将安澄儿的衣裳首饰都卸下来,换了下人服,拖去当粗使的用。若是再在我面前出现,我一定忍不住拔了她的皮。”
以丹闻此,十分淡然的应下,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便顺从的离开了。
良辰见此,有些心寒,想着澄儿毕竟是以丹伺候过的主子,如今主子遭了难,不求情也就罢了,竟然一丝怜悯一丝心痛都没有,实在冷漠。最凉不过人心,这话倒也不是白说的。
“我前些日子让你准备的花名册你可准备好了?”
良辰闻此,赶忙应道:“适龄的丫环小子都已经名列在册了,都是签了卖身契又无妻室丈夫的。那些丧偶的,我还未列好。若是公主急,我一会儿回去就弄好,晚些时候就给您送来”
“那倒是不急。”沁怡公主说着抬手揉了揉额角,“只是我这里有一桩婚事,你给我记下。将安澄儿赏给你大哥的随从蒋修为妻,月底前完婚即可。”
良辰闻此,有些讶然,想着自个与蒋修虽然没什么交情,可也有过数面之缘,那蒋修虽然文质彬彬,十分和气的样子,却已经是将近三十的年纪,先前听映兰说,蒋修原是婚配过的,妻子是大夫人房里的一个丫环,可是那丫环命薄,生产之时难产而死,拼命诞下的孩子也在两个月之后不幸夭折,蒋修便一直孤家寡人到现在,再无要成亲的念头了。
良辰想着蒋修与澄儿不光年龄上不合,就连身份上也不配。澄儿无论母家如何,到底是公主的表亲,是差点入宫的贵人,如何能委身于一个丧偶的鳏夫,即便是蒋修愿意放下亡妻,澄儿又如何甘心下嫁呢。
良辰寻思着,也不敢贸然求情,只回道:“蒋修是好,只是与澄儿年岁相差多些,我寻思着府里的适龄小子不少,若是公主不舍得澄姑娘外嫁,便指给更合适的人选,才不至委屈了她啊。”
“委屈,何来的委屈?”沁怡公主说着,冷笑一声,挑了挑眉说:“我瞧那安澄儿便是真真一个丧门星,我父皇登基三十年,三年一届的选秀从来未有耽搁取消,偏偏她要选时,我皇祖母病重,选秀取消了,我未要了她的性命已经是对她的格外恩待,若是她不从,便随她去,大不了挂根绳子了解算了。”
良辰想着公主是将心中的愤恨都记在了澄儿身上,澄儿也是可怜,却也不好硬求,只应道:“想着澄姑娘姓安是与安婕妤娘娘同出一脉的血亲,安婕妤娘娘心慈仁善,也会希望澄姑娘有个好的归宿,公主孝感动天,一定会深思熟虑过才赐婚的不是。”
沁怡公主原先只顾着气,却忘了母妃那一边,想着那澄儿确实不能死,否则无法与母妃交代,寻思了一下,才说:“婚事先放,容我再想想,总之那丫头绝对不能外嫁,左不过再找个府里适龄的小厮配了好。你回去留意着,若是有合适的便来回了我的话。”
良辰闻此,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安稳了不少。
沁怡公主也不想再说这事,又瞧着良辰红肿的脸颊,微皱着眉头说:“都是我不好,多标致的一个姑娘,若是留了疤,可让我怎么跟三弟交代。”
良辰闻此,到真的不在意颊上的伤,想着红颜易老,光洁的脸上早晚会爬满了皱纹,若是易楚是因为她的容貌而倾心,倒白费了自个对易楚的痴心一片了。便望着公主应道:“公主若是总念着,我往后可不敢来了,易楚本就不在意我的容貌,莫不是公主嫌弃我了。”
沁怡公主听了这话,难掩疼惜,抬手轻轻摸了良辰的脸颊一下,难得温和的说:“你这丫头,就是招人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