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之后,公主便交代了良辰几句易岚大婚是该注意的事情,便打算让众人散了。这还未等公主起身,顾怀青就匆匆进屋回禀说宫里来人了。
良辰见顾怀青脸色不好,想着该是宫里出事了,还未等反应,便瞧见三个素衣太监进了屋,刚进门就跪倒在地,扬着假哭腔一脸悲怆的与公主说:“奴才受皇上吩咐特来传公主和驸马回宫,太后昨夜崩逝,请您回去奔丧呢。”那公公说完,知公主有孕,也免不了安抚说,“陛下特意交代,公主有孕,一定节哀,万万当心身子啊。”
沁怡公主闻此,虽然一脸的悲哀,心里却早就有数,想着上次入宫探望皇祖母便已经处在弥留之际,能再挺过数日也是宫中太医的本事,心下也早有了准备。便抹着泪与传旨的公公说:“公公辛劳,去偏厅喝口茶吧。”
那首领公公听了这话,哪敢答应,只回道:“奴才先来了公主处,还有下家要通知,不敢耽搁了差事。只是公主别怪奴才多嘴,奴才进门时见府里张灯结彩,还挂着红绣球,想着是要办喜事,可眼下太后刚去,陛下已经下令启瑞国全国上下为太后守丧三年,其间不许嫁娶,府里即便再急,也要再缓三年了。”
沁怡公主闻此,点头应了下来,便吩咐人送三位公公出去了。
沁怡公主见那三位公公走了,环顾众人,见大家脸色都不好,先吩咐了顾怀青说:“顾管家赶紧张罗着下人将府里的红绸子和绣球都拿下来吧,白绸子皇子府上要挂咱们便不必了,只交代下人们都着淡色衣裳,不要穿的招摇即可。”
顾怀青得令,赶紧应下,吩咐下人们做事了。
沁怡公主见了,又望着易岚说:“岚弟纳妾的事也要搁置了,怎么也要守丧期满才能再娶。想必国丧之事苏府不日也会得到消息,我也会再差人去说,岚弟不必挂心。”
易楚闻此,也感念公主这会儿还想着他,便顺从的躬了躬身,没有异议。
沁怡公主寻思着,又侧身与良辰交代道:“眼瞧我与你大哥收拾下就要入宫守灵了,怎么也要四十九日过了尾七才能回府。这府里的事你也熟悉,把家交给你我放心,良辰你可替我好好管着,若是我不在的日子有谁为难你,我回府之后,便将趁乱作恶的都尽数撵出去。还有婉妹妹也该帮衬着,都打起精神,仔细盯好了。”
良辰闻此,迎着尚氏灼灼的目光,十分郑重的将这差事应了下来。易婉借着良辰的光,近日在公主跟前也得势,可是气坏了淑颖。
易卿见沁怡公主交代完了,自个也随之交代说:“正直国丧,大家处事都要仔细,切勿张扬,易岚的婚事既不能办,也该继续到铺子里历练,想我不在铺子里这几日,也不能没个主事的人,良辰妹妹主内,楚弟便主外吧,只管帮我好好盯着铺子的生意,也当是为掌舵岭南的新铺做准备。”
易楚原不愿担此重任,只是家中兄弟就三人,大哥事忙,岚弟还年轻,到底是该自个顶起来,于是也未含糊,便侧身与易岚说:“还是要岚弟从旁协助,一同帮衬着。”
易岚闻此,随即应道:“三哥客气,本该如此的。”
易卿见此,也放了心,见公主再没什么要吩咐,便与众人说:“我与公主稍作休整便要进宫,这些日子若是府中有事大可遣人去宫里传话,正直国丧,府中女眷还是穿的清淡些好,我瞧良辰和易婉素日就穿的清淡,倒是庶母还是赶紧回院去换下衣裳,素净些好。”
尚氏闻此,只能应下,心里却不舒服。淑颖也顾不上这些,想着一连几十日都见不着易卿,心中满是苦楚,却碍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明言,只得盯着易卿,巴望着易卿能多瞧她一眼。
易卿到不是不在意淑颖,只是这会儿惦记着入宫的事,一时也未顾上,只匆匆的扶公主回了屋去。
众人见此,也都纷纷散了,易楚和易岚急着赶去了铺子里主事,良辰和易婉便忙着张罗家中的琐事了。
公主和易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赶在中午前入了宫。公主有孕原不该参与这样的白事,只是太后贵为圣母又是沁怡公主的亲祖母,于情于理也该入宫守丧。易卿只怕舟车劳顿伤了公主的胎气,凤銮车里的垫子加了好几层,路上一直将沁怡公主拦在怀里说不出的体贴和仔细。
公主离府之后,府中多半的人是松了口气,淑颖心里一股子怨气正无处发作,也想趁着这几日在府中立立威。
良辰倒不愿理会她去,只管将这家里的账目把准,旁的事也不多放在心上。
这样又过了五日,若是没国丧这事,本该是易岚与苏缇大婚的日子。日前就听闻苏缇又病下了,良辰想着府里太平,也该去苏府瞧瞧,于是便准备了些厚礼,只领着青鸾去苏府。
苏家老爷听闻良辰要来,一早便没去铺子里,只在家中候着良辰。
良辰也未与苏家老爷有过多交际,只寒暄了几句,便随丫环去了苏缇房里。
良辰到时梳云正伺候苏缇梳头发,见良辰来了十分的欢喜,赶紧给良辰行了礼退去了一边。
苏缇原还好好的,见良辰来了,便伏在梳妆镜前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