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良辰刚与易楚交代过今日之事的原委,易岚不知何处得到的消息,冒着小雪匆匆赶来了静园。
良辰算到易岚会来,也未惊讶,便请他进屋来说话。
“小嫂子明日进宫,不要与公主说旁的,只说是我自作主张要接嘉萝进府待产,不关旁人的事,公主若是要罚,待她回府之后,我自当领罚。”
良辰闻此,只觉的易岚耐不住性子,便劝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叔喝口茶,压压火。”良辰说着瞧了映兰一眼,映兰赶紧上前捧了茶碗,奉到了易楚跟前。
易楚见是映兰,也不好推辞,便接了过来,却连茶碗盖子都未掀开,又说:“嘉萝之事,本就是我的不是,先前已经害的小嫂子被公主责罚大病了一场,如今公主又急着招您进宫,怕是不好啊。”
易楚原听到这消息事,也心怀顾虑,只是仔细琢磨,公主到不至于将家事闹到宫里去,急着在宫里为难良辰。这次突然要接良辰进宫,怕也是借这个由头另有安排。
想沁怡公主虽然跋扈,对良辰还算讲理,先前责罚良辰,是气不过良辰在中间帮着沈氏与庶母互通款曲,这次良辰只不过是受人之托,从中传话而已,公主再糊涂,也不会因为此事而责难良辰,所以眼下,只担心良辰的心意,并不担心公主会出手伤人。
易岚见良辰和易楚都不说话,更心急了,便与易楚说:“小嫂子不急,三哥也不急吗?”
易楚闻此,与良辰对视一下,应道:“岚弟稍安勿躁,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公主本是最要脸面的人,怎会将家事放在宫里解决,可不怕传了出去,伤了体统。”
易岚虽觉三哥说的有理,只是事关良辰的安危,一切都要求个稳妥,这事若是对良辰有一丝的伤害,也要仔细斟酌,避讳了才是。
良辰瞧着易岚为难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温热,对入宫之事多少有些释然,便淡淡的笑了笑,与易楚说:“公主既下旨接我进宫,便没了回旋的余地,咱们一家大小,难不成要抗旨不尊吗?我啊,全当是入宫见识见识,明儿傍晚你俩回府之前我一定煲了好汤等着你们就是。”
易楚闻此,虽然表面未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存了一个疑影,他虽然相信良辰有化戾气为祥和的本事,却不相信公主多变的性子。
良辰既这么说,易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饮了手中的茶,心怀惆怅。
良辰上次入宫本穿着一身鹅黄色绣合欢的罗裙,只是太后仙逝,宫里还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皇亲国戚大多素服,自个虽也算皇室的亲眷,却不敢与宫中众贵人比肩,为显尊敬,便差映兰准备了件月白色的衣裳,温素的颜色并不扎眼,算得体了。
易楚心里挂着良辰,一早上也未急着往铺子里去,而是体贴的陪良辰用了早膳,而后亲自送良辰上了马车。
良辰佯装坚强,其实心里也没底,即便是笑着,也略显惨淡。
因为一夜大雪的缘故,路并不好走,马车缓缓的驶在圣都清晨空旷的大街上,显得突兀。
比起上次入宫的大阵仗,良辰这次入宫便要简单的多。只一辆马车,跟着四位随从而已。
马车上,含贞也未与良辰说话,良辰近日身子乏累,没什么精神,便抱着暖手炉靠在角落里发呆,偶尔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瞧瞧。
雪停之后,天空飘着淡淡的云层,却正巧遮住冬日暖阳温和的光芒,良辰原看的失神,却觉的冻手,便赶紧放下了帘子,捧着暖手炉继续闭目养神了。
含贞瞧着良辰温和淡然的模样,难得露出了笑颜,也难怪公主这般喜欢少夫人,只因少夫人身上带着公主没有的温和与宁静。与少夫人在一起,没有负累,身心都是自在舒爽的。
含贞想着,也靠在马车另一边的角落里,难得能好好休息一下。
原一个时辰的路,今日却走了快两个时辰,马车在宫门前停稳,含贞率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扶良辰下了马车。
原先在马车里还不觉的,如今下了马车才发觉外头是这样的寒冷。
良辰本就受不住寒气,刚站稳便打了一个寒颤。
含贞见此,也不敢耽搁,赶紧帮良辰将身上的月白色斗篷系紧,就急着迎良辰入了宫门。
但凡入宫,进宫前时都要检查身上有无利器才可放行,含贞见天冷,急着领良辰入宫,便打算掠过去,谁知负责检查的嬷嬷也是个仔细的,立马上前喊住了含贞说:“姑娘留步,这是领了哪家的贵人入宫啊。”
含贞向来瞧不起担这份差事的嬷嬷,更何况今日当差的何嬷嬷是出了名的势力眼,刁滑的狠,便更不愿意与她打交道了,只不冷不热的应了句:“这是公主的小姑子,陶府的少夫人,公主正急着见,你可别误了公主的事,赶紧放行就是。”
那何嬷嬷听了这话,想眼前这位大小算个主子,却不是什么正主,眼见含贞又这般傲慢,自然不会遂了她的心意,便故作正派的说:“含贞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皇宫是天家之地,万事不都讲个规矩,即便祥贵妃娘家来人,咱们也都一一仔细查过才放行,更何况是公主府里的呢。”
何嬷嬷这话分明是轻视公主,含贞听了只觉的刺耳,气愤之余也不知如何招架。可良辰不愿惹事,便要上前要何嬷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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