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怡公主不放心良辰自个过去,便叫盈欢贴身跟着,若是出了什么事,倒也能帮衬上。
良辰只想着陶家的兄弟姊妹都是极好的人,也就没有太大的戒心,却不知这宫里的女人都有两张面孔,一张高贵温和,一张下作阴毒,只是这后者永远都是对着将死之人的。
而陶易娴打小跟在尚氏身边,受尽了府里下人们的白眼,既跟母亲尚氏学会儿隐忍,也埋下了仇恨。其他兄弟姊妹不用说,即便是易岚这个亲弟弟,陶易娴也从未有一刻真正放进心里。只记得腊月寒冬,易岚在嫡母的怀里,吃着姜糖赏雪,笑的欢喜,而自己却跟着母亲穿的单薄,在雪中扫院。
良辰刚下了轿撵,便见一个宫婢速速上前迎接,良辰原在毓秀宫时见过她,正是陶美人的近身侍婢月嫦。
那月嫦见了良辰先是规矩的行了一礼,才回话说:“雪天路滑,让奴婢扶着少夫人走吧。”说着便要上前搀扶。
盈欢见此,赶紧抬手挡了一下说:“公主交代,不让旁人近身,少夫人我自个伺候就好,不劳你费心了。”
月嫦原也是毓秀宫的人,既与盈欢同在一处当差,多年来也结下了些情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安婕妤与陶美人不似从前亲厚,作为丫环也是各为其主,如今见了面,虽不似仇人,却已陌路,早不是生分就可说明白的。
月嫦分明是让着盈欢,也不再说话,便在前头引路。
比起毓秀宫的古朴精致,晏华宫似是刚修葺过,梁上的油彩还泛着新鲜的光芒,在这冬日里越发的醒目耀眼。
良辰原先还充满了兴致,只是见盈欢与月嫦都如此针锋相对,心里怎能不忐忑,比起与公主慢慢磨合下来的情分,她对这个陶美人几乎是一无所知,她的脾性,她的喜恶,她的所有都像是一个谜。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陶美人是庶母打小留在身边调教的,如今又居深宫,心思自然缜密深沉,虽然是至亲,也要有个防备,否则公主怎会如此忌惮她。
良辰进屋时,陶美人正迎了出来,一副亲切又谦卑的模样,唤着良辰“嫂子”
若是在府里也就罢了,如今是在后宫,又当着众多宫人的面,良辰哪受的起美人的这句嫂子,于是赶紧欠身就要行礼。
陶美人见此,依旧扬着笑,将良辰扶起,嗔怪说:“昨儿个在毓秀宫与嫂子头次见面,已觉亲切,今儿见面怎倒与我生分了,还拘着这些虚礼,可知这晏华宫是咱们的地方,嫂子不必拘谨,赶紧随我进屋坐下去。”
良辰不愿落个不懂规矩的名声,即便陶美人抬爱,自个也不能失了礼数,赶忙应道:“美人地位高贵,民妇不敢僭越,还是受我一礼吧。”
陶美人闻此,似是懂了良辰的意思,便挥退了屋里的众人,只留月嫦在身边伺候。
“这会儿屋里都是自己人,嫂子可不用与我客套了。”说着便牵着良辰到屋内软榻上坐下。
盈欢生怕有什么闪失,也不敢懈怠,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怕良辰会跌跤。
陶美人都看在眼里,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便瞧着盈欢,笑着说:“几月不见,盈欢倒越发标致起来了,想着还是毓秀宫的水土养人啊。”
盈欢闻此,也不愿奉承陶美人,只微微欠身说:“奴婢谢美人夸奖。”
陶美人这会儿也无话可说,想着一个丫环不敬,必定是依仗着背后的主子,如今自个圣眷优渥,他日还怕尊不过个小小的安婕妤么,自然是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了。
陶美人寻思着,心下宽慰,便吩咐月嫦说:“先前叫你准备的参汤可热好了,赶紧盛一碗过来,给少夫人暖暖身子。”
月嫦闻此,赶忙应下,便去准备了。
陶美人望着良辰,脸上依旧挂着笑,十分和气的与良辰说:“昨儿本想与嫂子好好说说话,可公主看不起我娘的出身,也连带着瞧不上我,嫂子见了可别笑话。我也只当是咱们的家里事,才与你说的。”
良辰听陶美人虽然是在说公主的不是,可字里行间却没有一个不敬之处,如此滴水不漏,却不是一个无半点心计的人。
良辰心里还记恨着尚氏,自然是向着沁怡公主的,于是也一样的淡笑着应道:“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些待见不待见的话,许是陶美人多心了,公主是个性情中人,只看对我便知道对咱们家人有多上心了。您可别多想,否则便是自寻烦恼了啊。”
陶美人一听这话,便知良辰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纯良无害,分明就是沁怡公主的爪牙,原以为像三哥那样俊逸非凡的男子会娶一位怎样超凡脱俗的女子,没成想也只是凡人一个,世俗的很。
陶美人既心里有数,也没想再拉拢良辰,便想打探打探府里的事情。
要说起这事,陶美人想来也觉的窝火,原以为自己现在身份尊贵,也能替母亲出气撑腰,好好料理一下府里的事情,谁知这陶府全权被沁怡公主把控,家里的奴才一个个嘴严的很,没人敢透露府里的事情出来,自个安排的探子,次次都是无功而返,害的她连母亲的近况都无法探知,这也都要拜沁怡公主所赐。
“想着我也有两年没见我娘亲了,不知这些日子她的身子好不好,是否还常有病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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