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岚瞧着那把精致的长命金锁,却也不领情,比起这些金贵的物件,作为奶奶,对孙儿发自肺腑的关怀才是最珍贵的。可在母亲眼中,竟没有发现,哪怕一丝的真情。
尚氏见易岚不应声,也不愿平白在此招人嫌,便领着玥茼悻悻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良辰见映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避讳,直接问道:“在你看来,我方才对庶母那样,是过分了吧。”
映兰闻此,赶忙抬头追到良辰身边。
“跟了少夫人这么久,您还怀疑奴婢的忠心?”
良辰听了这话,便停下了脚步,望着映兰说,“打从上次,你为了护我,用那颗玛瑙珠子指证玥茼,我便再没疑你。只是你这丫头太重感情,对旧主的恩情,也是难忘,心里替庶母难过,也无可厚非。”
“奴婢心里是难过,却不是少夫人想的那样,只恨自己痴傻,竟愚忠了二夫人这么久,眼下心情是与您一样的,不愿再见她了。”
良辰想映兰尚且如此,那易岚又如何,尚氏可是他的生身母亲,面对如此母亲,易岚心里该多么的悲凉。
良辰寻思着,也不愿在这除夕的好日子自寻烦恼,便扶着映兰的手回去了静园。
易楚这儿刚吩咐备下了午膳,良辰便回来了。易楚今儿心情不错,见良辰也面带笑容,便迎了出去。
“都这个时辰了,午膳可用了。”
“我这不巴巴的赶回来,想与你一块吃,怎么,嫌我食量大,非要在别处用了,才准回来?”
易楚闻此,抬手摸了摸良辰有些凌乱的刘海,一脸疼惜的说:“你昨儿不是说想吃鱼肉圆子,我便差人备下了一大碗,刚出锅还热着,咱俩边吃边说。”
良辰早膳没用,这会儿当然是饿了,坐下便埋头吃了起来,大约吃了七分饱,才抬头与易楚说了今日在锦华园的事。
易楚听完,亲手盛了一碗热汤,摆在良辰跟前。
“今年的事便到此为止,从现在到明日,你只能陪着我。”
良辰闻此,拿起汤匙舀了一颗鱼肉圆子,擎到易楚口边,柔声说:“来年,我只为你和孩子而活,再不牵扯旁的琐事。”
易楚要的就是良辰这句话,便张口吃下了这颗鱼肉圆子,心里却觉的好笑。想若是不让良辰管府里的闲事,这丫头还不知要怎样消沉呢。
良辰用过午膳之后,小睡了一会儿,又与易楚卧在软榻上说话。
若是良辰没有腹中这一胎,年后便要与易楚一同迁去岭南了。只是有孕之人,不宜舟车劳顿,所以易卿年后有意先去岭南一趟,也与易楚商量过,想一同过去探看。
良辰虽然舍不得易楚,可也不愿成为易楚功成名就的牵绊,自然是答应的。
易楚见良辰松口,也松了口气,便跟个孩子似的与良辰咬耳朵说,“大哥这会儿可是愁坏了,公主眼见还有三个月便要生产了,大哥这一走,还不知能不能赶在公主临盆前回来呢。”
良辰闻此,也忍不住抿嘴笑笑。
时近傍晚,良辰便按着往日节庆的规矩,要去大厨房巡视一番。
良辰也不愿招摇,只领着映兰一个过去。
刚走到大厨房门口,就见筠芊打里头出来。
筠芊见了良辰,立刻给行礼问了安。
良辰这一瞧见筠芊,便想起惨死的筠巧,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回过神来,望着筠芊,淡淡的笑了笑说:“淑颖姐姐在里头吧?”
“回少夫人的话,我们夫人用过了午膳便过来了。”
良辰想着淑颖姐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这兴致了,往日可不是淑颖姐亲自操持家宴的菜式么。如今能恢复如常,真是万幸。
良辰正寻思,淑颖也打大厨房出来了,见良辰在门口,也笑盈盈的迎上来。
“这么冷的天气,妹妹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这里有姐姐盯着,我还怕什么,这就回去懒着再睡会儿了。”
淑颖见此,忙拦住了良辰,小声说:“妹妹不忙,我还有几句话与你说。”
良辰闻此,便挥退了映兰,又与淑颖往远处站了站。
“我先前糊涂,说了些气话,办了些傻事,都有赖妹妹帮衬,才不至犯下大错。如今幡然醒悟,才知谁是真心待我。妹妹对我的好,易婉都与我说了,我——”
“姐姐的意思,良辰明白。良辰刚入府时,全靠姐姐和婉姐姐照拂,才可安身立命,这份恩情,良辰没齿难忘。姐姐能及时悬崖勒马,也是因为生性纯良的缘故。”
易婉瞧着良辰,心里十分安慰,握着良辰的手,柔声说:“你总是最贴心的。”
华灯初上,各院的人也都聚集在正屋的饭厅。
家宴的菜色全是淑颖定的,不但寓意吉祥,也都合众人的口味。
沁怡公主今日心情大好,从宴席开始,对众人都是笑脸相对,甚至还吩咐含贞给淑颖布了菜。
良辰好久没见这一家子其乐融融,这些日子以来的用心总算没有白费。
席间,易岚也举杯向良辰敬酒,良辰以茶代酒,算是接受了这敬意。
酒过三巡,除了尚氏一直低着头不太高兴之外,连带淑颖都似卸下了包袱,脸上扬着盈盈的笑。
沁怡公主忽然放下了筷子,问含贞说:“叫你准备的祈愿灯都放好了吗?”
“回主子的话,都妥当了。”
沁怡公主闻此,颇为满意的点了下头,与众人说:“正直国丧,不能放鞭炮,这除夕也显得冷清了不少。想着府上一年间好事不少,乱事也有,便叫含贞糊了几个祈愿灯,一会儿饭毕,大家各自取一只,放飞了去,一祝咱们启瑞国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愿咱们陶家来年家宅安康,长荣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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