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的比较简单,说是简单,也只是相对于王宫里满满一长桌的丰富佳肴而言。与一顿饭几十道精致菜色相较之下,船上只有十余个菜的晚餐,的确只能用简单来形容。
在船上用餐也没有宫里那么多烦人的规矩,乌纳斯及随行的几位身份贵重的官员,与她们一同在宽敞的船舱边吃边聊,大部分话题都围绕着新年典礼和国家事务。对这些谈话夏月白实在提不起兴趣,她自顾自埋头吃着饭,只有听见乌纳斯和人斗嘴时,她才会抬头朝桌边的人看上几眼,然后继续安静地享用这顿色香味俱全,却被这些枯燥的谈话搅得略显乏味的晚餐。
整个晚饭期间,图萨西塔的话并不多,通常她的话都不太多,聆听大臣们带着些拘谨和争议的你一言我一语,她偶尔说一两句,便能换来少顷的肃静沉默。
切开羊肉,放了一块在嘴里,夏月白百般无奈的嚼着。羊肉烤的很香,火候掌握的正好,即不会老得咬不动,又不会嫩得冒血。咽下喷香的肉,夏月白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果汁,眼帘始终安静地低垂。
“明天就我们俩个人吃饭,不带这些烦人的家伙。”
突然,一片阴影兜头罩下来,温热的呼吸贴近耳畔,伴随着温热气息里纠缠的一丝微微酒香,传来图萨西塔刻意压低的声音。
耳根一阵热,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夏月白笑了笑,瞥了眼正为某件事热烈议论开来的大臣们,轻道:“是够烦的,在宫里天天说这些事还不够,出门旅行还要一个劲地说,这些人真是精力旺盛。”
图萨西塔起手勾住领口,将那圈镶着宝石的领口来回扯了扯,皱眉。目光从夏月白的眼底移开扫向她的嘴边时,眉头一舒,捻着领边的手忽而伸向她,在夏月白愣神的功夫,手指在她嘴角轻轻刮了一下,随后将沾着油渍的指尖放到嘴边,舌头轻舔过指尖时,她笑得妖娆。
于是,便见夏月白靡颜腻理的脸上一阵红白交替的诱人色泽,图萨西塔跟着坐正身体,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端着杯子面不改色地喝酒,只有那双沉淀着酒色火光的眼眸,漾起的笑意更甚了。
咬着唇,瞪了她片刻,然后心虚地朝周围快速扫视一圈,幸亏那些大臣仍沉迷于他们关心的事情,并没有人发现这边短促而暧昧的瞬间。只是,当夏月白重新低头拿着刀对着那块羊肉狠狠切下去的时候,乌纳斯和塞布隆不约而同的抬眸,朝着对方狡黠地相视一笑。
★★★ ★★★ ★★★
在房间里洗了一个舒服的澡,一顿饭愣是吃出满满一身汗,将擦头发的布巾交给佩妮,夏月白往床上一倒,半张脸埋在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柔软薄毯里,相当舒服地长长呼了口气。
门开,侍女们齐齐地跪下,朝着正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转头,透过手臂的缝隙看见来人,夏月白腾地窜身而起,坐在床上看着图萨西塔边走边解开胸饰丢给一旁的侍女。
除去胸饰,她又解下腰带,之后摘下那道象征着上下埃及的鹰蛇王冠,侍女跪在一侧,高举双手托住造型精美的环形王冠,起身倒着退到房间一角的柜子前,几名侍女小心翼翼地将王冠放入柜内。
“准备沐浴。”她丢下一句话,径自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仰头灌进喉咙。吃完晚饭又与乌纳斯他们谈了两河流域的情况,这一战已经在所难免,埃及派出的使节即将达到亚述。亚述王如果够聪明,一定会欣然接受埃及的经济支持,打仗消耗最厉害的不是人,而是钱……武器,马匹,战车,粮草,营建以及雇佣军,哪一样都缺不了钱。
“我洗过澡了。”
“我没洗。”
“你……在这洗?”
“要不然在哪里?”
“你自己的房间。”夏月白觉得自己这个回答有点幼稚。
“月白,”朝床边走过来,不急不徐的脚步,意味深长的笑,她眼底荡漾着周遭忽明忽暗的火光,莹莹闪闪的碎乱。“这里就是我的房间。”
愣,朝四周的陈设静静打量一番,然后惊讶地发现几乎每件家具和用品上都刻有荷露斯之眼,那是标志着法老专属品的印记。自己在这屋里待了半天,居然完全没有留意到,真是睁眼瞎。“抱歉,我以为……我先出去了。”
起身,迅速地往门走去,不想让自己的尴尬升级成狼狈,夏月白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
伸手一展,图萨西塔用手臂塔截断了她的去路。“你去哪?”
“我自己的房间。”还是一个相当直白的回答,今晚真是见鬼了,一个问的莫名,一个答的幼稚。与此同时,她心底生出一些疑惑,自己没发现这里是法老王的房间就罢了,怎么连佩妮和侍女们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样。显然,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好时间,这时这样的气氛,她只想赶快出去。
手掌搭上她的肩膀,轻轻一收,感觉到手心下的肩微微一僵。“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猛地抬眸向她看去,满眼震惊和掩饰不住地慌乱。怔了片刻,视线有些木然,像她开口时的声音。“我不要住这里。”
“为什么?”似乎对夏月白不愿意住下的原因很感兴趣,图萨西塔用那双带笑的眼看着她,安静的视线紧紧抓着那女孩突然局促且烦躁起来的双眼,没打算放过她眼底一丝一毫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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