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醒的柳泉晃了晃脑袋，他用右手按着眉心，环视周围。
入了眼中恍惚的景象，虚影逐渐消失，归于正常。不过头依旧疼着，像是要裂开。
“我这是怎么了？妖潮已经被击退了，对嘛？”柳泉眉头紧锁，忍着疼痛缓慢说道。
陶恕点了点头，他请拍柳泉的后背：
“嗯，妖潮被击溃了，不用担心，看你的样子记不得前面发生过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柳泉眉间的八字越发明显。
他是真的没有任何记忆了。
只依稀记得，看到数不尽的妖魔后，勇从胆生，再加上刚刚得到破障的喜悦，他就一上头，直接跳进了望不到边际的妖潮。
再然后，就是血红在眼前不断闪现，接着便是断片了。
“......”陶恕欲言又止。
柳泉看到叫醒自己的陶恕这般作态，直接敏锐得吓人的他，隐约猜到了些东西，脸色沉了下去：
“是我眉心的百目神明污染作怪了，对嘛？”
陶恕见柳泉猜测出来了，也不再作隐瞒：“嗯。”
“轰隆隆！”
听得夜幕之上的可怕炸响声，柳泉下意识地望向天际。
“那是......有人在斗法吗？”
赤壁将手中的朱雀杵地，他也望了过去：“是两位妖主和一位我们人族不知名的强者在搏杀斗法。”
心中一动，柳泉没有深究百目神明的污染，反而看向柳依依怀抱中的天禄：
“天禄，你认得天上的那三位嘛？”
天禄的目光也早就被天上那恐怖的动静吸引，它猫脸凝重：
“饕餮我知道，和我同一时代的老怪物，金翅大鹏所化的男人，我不认识，应该是新起的后辈。至于那个人族强者，我完全没有见过此人，他身上的修为气息深不可测，如果不是旧约压制着他，恐怕饕餮和金翅大鹏怎么也不可能是其对手。”
因为天禄现在是神魂状态，有着飞仙境的底子在，即便没有修为，也能比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看的更加清楚，那个老叟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人心惊，或许不比百货郎差上太多。
听到天禄的所言，虽然柳泉现在脑子有些混乱，但思绪依旧转动着。
这很不对劲，山海关他也有过了解，是块重要的地势，可绝不会能迫使妖国兴师动众，派出两位妖主级别的顶级强者来压阵。
忍着头疼，思绪开始发散，柳泉在心中揣测起妖国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
能派出两大妖主，得到的必然是珍贵无比的东西。
“那个妖主什么修为？”柳泉从地面上踉跄地爬了起来，身上倒没有什么伤口，但是体内的力气和灵气却几近枯竭。
陶恕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做辅助搀扶着少年。
天禄脸上露出一丝忌惮和缅怀：
“那两个妖主都是真仙境界，实力非常强大，在妖国应该是一人之下的存在。”
“真仙境界，是飞仙境之上的修为划分？就是所谓的圣人？”
“是飞仙境之上，但可不是圣人，圣人那个层次没你想的这么简单，这方世界，圣人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是可以当执棋者，摆弄天地间的万物。”天禄用看井底之蛙的眼神暼向柳泉。
没有理会天禄这个奴才不敬的眼神，柳泉开始推算着妖国计划。
两个这种级别的妖主被派出，想必妖国也算得上是下了巨大的赌注。
那么利益一定是极具诱惑性的，甚至能够改变人族和妖族的局势。
是有关于远古神明的东西！
心念电转间，柳泉指尖再次划过光滑无异的眉心。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想，就是因为百目神明留下的污染忽然躁动，想要强行控制身体。
这种情况只在古墓那次中发生过。
而再次发生，恐怕也是百目神明感觉到了同族的气息，祂想要借助身体，降临于此，吃掉同族，升华生命的本质，从而突破封印，重现人间。
这位百目神明的同族，三十六位远古神明中的一员，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势，否则妖国就算真的觊觎其的力量，也不敢派人过来。
毕竟那可是神明啊！
见识过华胥之主威势的柳泉，至今仍有后怕，如果不是百货郎突然登场，以雷霆之势斩灭了这一尊复苏的远古神明，现在的长安城早就大乱起来。
想到这，少年的觉得可能性极大，因为逻辑链完全没有问题，这攻打山海关怕是掩护，而真正要的东西，一定在山海关城池内的某处位置。
没有再去管天上的神仙打架，柳泉伸手去取腰间的酒葫芦，想要快速补充流失的体力，可却落了个空。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逍遥酿呢？难道是跳进妖潮的时候，不慎丢失了嘛？
柳泉心中开始慌乱，那壶逍遥酿可是至宝。
“别找了，在我这里。”
城墙上，月光下，白发的剑客摆着枯木龙吟徐徐走来。
“......”柳泉刚想问为什么会在周彦手上的时候。
周彦将酒壶扔到了过来，柳泉手忙脚乱地接过。
“我是拿去救助蒙巍水的，不必担心，他已经被我安置好。”周彦的语言风格依旧言简意赅。
“以你的脑子，想必也猜到了很多东西吧，或许猜到的比我更多，走吧，我们去山海关城内找找。”
柳泉揭开酒壶盖子，大口喝起含着果香的逍遥酿：
“周兄，你就不怕高估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