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黑衣人接住在空中环绕一圈飞回身边的飞刀,退了半步,大股鲜血随着压抑的咳嗽声从口中溢出,脚步有了几分虚浮。
“太玄经,你的胆量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中我毒掌,不好生调息休养,居然还敢带伤杀人,莫不是你们吴钩真的没有人了吧?”全身被黑色斗篷罩住的人闷声笑着,笑声犹如夜枭般刺耳。
被称为“太玄经”的人抬手拭去唇角血迹,冷冷笑道:“吴钩有人无人与你有何干系?堂堂烛曳堂四大堂主打我一个好不要脸。当日四个都杀不了我一个,如今就凭你东堂一人还想杀我不成?”
东堂一指身后蓄势众人,桀桀笑道:“我东堂在你眼前尚有二十余人,太玄君不会当他们都是死人吧?”
太玄经挑起下巴,笑得冷傲:“难道在你眼中他们不是死人吗?”四寸之长的飞刀在指尖缓缓错开,薄如蝉翼。四把带着点点碧色的飞刀将他沾上了些许鲜血的手指映得更加苍白,白得不真实。蝉翼刀边,是他冷冽的眼神:“怎么?要赌赌他们今日可有一人能从这里走出去吗?”
东堂嗤笑:“不必了,我想太玄君也看不到最后的结果了。”
“这句话。”太玄经指尖轻抖,四柄蝉翼刀在夜色的遮掩下带着酷似蝉鸣的嗡鸣飞出,长刀自背后负着的刀鞘中缓缓拔出,后半句漠然吐出,“原封不动还给你。”足尖在满地落叶一拧,借力纵出,漫天落叶乱了杀手的眼。
东堂沉声道:“不要让他跑了!”
“吴钩岂会在尔等鼠辈之前败逃?今日太玄不死,你们谁都别想从这里离开!”太玄经的声音如闷雷炸开,在整片林子中回响,一句话,却来自十数个位置,让人无从辨别他的位置。
雪白的刀刃无声无息自一人脖颈划过,又在漫天血雨中不见了踪影。
“东有琅玕,南有亡城,西有信陵,北有太玄。琅玕不在,便由在下领教一下同守东方的东堂之主本事吧!”
四柄蝉翼刀交错飞过,取下两颗首级,钉入树干。不知从何而来的身影将四柄蝉翼刀抄走,再度隐入黑暗。
“琅玕君代我杀了烛曳北堂之主,太玄理应为他取下你的人头以答他救命之恩!”
戾气愈发强烈的声音在深夜的树林中一声声回响,众杀手四面环视,又被带去了两条人命。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一枚首级被高高挑起,落在东堂脚下,东堂回身一镖正中黑影。太玄闷哼匿身,笑声却愈发狂妄:“吴钩之仇,吴钩之恨,吴钩之冤,吴钩之死——吴钩上下无人敢忘!吴钩的仇,不会不报!”
东堂挥臂,令众人摆阵注意,冷笑挑衅:“你说的是你们的杀手堂,还是你们的主子?”
“是杀手堂如何?是吴钩之主又是如何?你们,都该死。”
一名杀手,再死。
东堂瞳孔微缩,强作镇定:“你身上本就带伤,又将内力空耗在‘一字八音’上,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那你欲如何?接我一掌如何?”
声音不再扩散,一掌直奔东堂面门而来,左手唐刀紧握,力贯双臂,长刀横甩。
“退下!不要硬接!”东堂只来得及提醒一声,提气丹田,双掌凝力,对上太玄经单掌。
众杀手得到命令齐齐抽身而退,无一人试图接招。却不想太玄经心存死念,出手招招逼命,竟是将手中唐刀顺势丢出,回掌按在右手手背,与东堂对掌。
这把唐刀本就不是凡物,其利足以削铁如泥,又灌注了太玄经的内力,锋芒更是肉身不能力敌。这出乎意外的一甩,竟如脱弦之箭一般连穿三人胸膛钉入树干。而三人尸体倒地,胸口创口竟是不见一滴鲜血流出。逃过一劫的众人见状竟是呆在原地,无一人敢去碰那无主之刀。
再看另一边,东堂全力迎掌,所触之处一片绵软,分明碰到太玄经手掌,内力却毫无施展之处。一愣之后,太玄经左掌搭上,以掌心内力吸住他的掌心,腰肢用力,竟是半空之中转了方向,左掌再运力一推。东堂只觉掌心一痛,太玄经已经借力飞出,早藏于袖口的蝉翼刀滑至指尖,蝉鸣再起。
东堂武功本是江湖佼佼,待太玄经借力离开,便已明白过来刚才所出招式用意为何。
太玄经右掌所含内力意在吸附而非对峙,将自己所发内力尽数吸入他右臂经脉之中,再以自身内力将其卸开。二者内力在他掌心手臂中相合,自然胶着难分,也给了他依靠自己手臂之力强行转向的机会。而他左掌迟一步回来轻击右手手背便是以一击之力将二人内力分开,吸附之力消失,他借力翻身离开。
妙、险、狠。
这是东堂对他这一套动作的评价。
妙,行常人不敢行之举,想常人不能想之为,出其不意。
险,入体内力不知凶险,一招失算便是命丧于此。
狠,纵是太玄经通天只能,入体内力亦是无法尽数卸去,轻则经络伤损手臂残废,重则内脏尽毁性命堪忧。
杀手就是吃的拿命换命的这碗饭,生死早已抛去,以伤换命亦是家常便饭。但太玄经的举止,却让东堂一阵莫名的心寒。
太玄经的武功较之东堂强过不止一二,纵是重伤未愈,想要脱身也绝不困难。烛曳堂正值与鸩酒堂对立之时,绝不可能主动与吴钩开战。太玄经作为吴钩如今最强的三人之一,杀了他就等于与吴钩结下死仇。如此关头,实为不智。这一点,东堂明白,太玄经更是应该明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