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恢复得如何?”
浅痕闻声站起,微微一笑:“已经不打紧了。”
见到来人,流沙也赶忙起身,神情有几分局促:“大师兄。”
宫诡看向流沙,微微挑眉:“几年不见,长得愈发秀气了啊。”
流沙一怔,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要如何接话。
浅痕却是一笑:“是啊,想想也有近三年没见过了。”
“你还记得这些啊,我都好久没算过年月了。”宫诡四下看看,从桌子上拿起还剩了半盏的茶水一饮而尽。
浅痕从旁边取过茶壶帮他倒满:“听云殿主说,你伤得很重是吗?”
宫诡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还好,静养了几日,路上也伤口也没裂开。”
浅痕神情有几分担忧:“公子没有起疑吧?”
宫诡看着他扬眉一笑:“你们两个几乎丢了半条命,我至少能跑能跳。我可是从东堂西堂两人手下逃得了性命啊。”
浅痕闻言还有几分后怕:“好在你来的及时。”
“那是你俩命不该绝。”宫诡不以为意,“若是没能遇上云殿主,等我追上你们也来不及解毒了。”
浅痕笑笑不语,宫诡也没有再说什么,在椅子上坐下,慢慢喝水。
“那个。”流沙小心翼翼的开口,见师兄们看向自己,声音低下了几分,“师兄去见陆殿主的事,真的要瞒着师父吗?咱们为二少爷做事,如果以后被师父知道了……”
宫诡浑不在意:“被知道了就说是我逼着你们干的,你一直留在冥谷,被我看得紧,也没机会告诉师父。”
见流沙满脸愕然,浅痕又柔柔出声补充:“或者,你可以与师父说:我们对你讲,此事已经与师父详细禀告过了,你并不知道师父是不知情的。”
流沙道:“可是……”
宫诡撇撇嘴,正欲开口,却被浅痕用目光拦下。他耸耸肩,也就不出言了。
浅痕神情颇为认真:“流沙,我们两个这些年辗转换了几个主子,但说到底,我们的心还是留在鸩酒堂,留在傀儡宫的。前几日我便与你说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傀儡宫。若是你愿意相信我们,就帮师兄这一次。若是你感到为难,师兄不会勉强你,只求你不要告诉师父就好。”
流沙摇头:“我不是不相信师兄,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一定要瞒着师父?”
“因为师父知道了这些事,一定会如实转告公子。”宫诡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这些事告诉师父无妨,师父告诉公子也不伤大局。但是,二少爷不希望让公子为了这些事情忧心,我们也不希望师父因为这些事烦心。所以,索性不告诉师父,待尘埃落定,再向师父如实转告反而省事。”
流沙费了些时间理解了这些拗口的话,虽然还有几分犹豫,但给出了肯定的回复:“嗯,那我听大师兄二师兄的。”
宫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听你二师兄的就行,我诸事压身,没时间给你吩咐。”
流沙愕然,浅痕无奈笑道:“宫诡,你说话稍微温和些,别吓到了他。”
宫诡瞥了浅痕一眼,又瞥了流沙一眼,狐疑道:“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说话的吗?”
流沙连忙道:“我没关系的,我明白师兄的意思。”
“那就好。”宫诡将胳膊放下,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以后你多和云殿主呆在一起,没有必要不要四处乱走。这谷里如今尽是一些不好相与的主儿,招惹上了都是麻烦事。”
流沙微怔,并未发问,点头应了。
浅痕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想了起来:“这次公子出去,二少爷随行吗?”
宫诡道:“影子武功超群,二少爷却是身患隐疾,武功连流沙都赶不上。这次前去的多是公子的心腹,他要是随行岂不是要漏洞百出?”
浅痕倒也不意外,喃喃道:“这冥谷又多了一个不好伺候的。”
宫诡目光微变,略加迟疑,还是道:“公子不在,若非必要,尽量少与二少爷接触。如果避无可避,尽量拉上江无颜。”
浅痕眼中露出几分讶然:“为什么?”
宫诡摇摇头,没有言明:“这种节骨眼上,还是小心为妙。平时都是我跟着二少爷,他心中对你们有几分信任未必可知。说到底,咱们是鸩酒堂的出身,是公子的人。”
虽然觉察到了几分不对劲,但浅痕习惯性的不去多问,只是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宫诡提醒:“小心归小心,别太刻意了。”
浅痕微微一笑:“不用这般提醒,我自己心里明白分寸。”
宫诡看着自己的手,心中暗叹。唐笑愚的话,自己到底听入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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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听到白尧棠的声音,温纨收起思绪,歉然一笑:“之前与师兄的话现在想来还是有些烦扰。”
白尧棠与萧止语对视一眼,不禁放下竹著,正了神色:“清浅还是不肯出来吗?”
温纨沉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妙,只能一叹:“师兄应下了,只是看他神情太过为难。”
“十年了。”萧止语看了眼远处的雾气萦纡,眸色淡淡,“你替他扛了十年,何须再为了他而叹息?”
温纨沉默,摇头:“当年终究是我任性,是我去得迟了,是我自负自傲……我一人之过,酿成了残羽满门之祸。师兄就是再恨我,也是我该然。师兄如今模样,却对我这般退让迁就,我更是不忍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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