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肃宁便去记事堂查了她成亲那日徐汲汲离去后的去向。
彼时,她将卷章递给了记事堂的堂主,动作无丝毫差错,但从其拿卷章的手用力到青筋突现可知她的心里是气愤的。
她本不屑跟这个都配不上跟她同走的人计较——即便她现在是贵妃,可宫里的一应事务都是由她打理,且三司的各司主做任何事情都会过问于她。
现在,她在意了,她不想殷桃夭死,她想折磨殷桃夭。只有把殷桃夭折磨得不敢再跟徐汲汲见面,不敢接受皇后这个称号。那慢慢的,殷桃夭就会淡于人们的眼中,徐汲汲也会忘记这个人的性情和情操。到时候,殷桃夭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血库。
于是乎,今日栖梧本要去拿煎好的药,却被人直接丢了一袋药在栖梧身上,打发她自己去煎。
栖梧正想跟那人理论,凤宫不知从哪冒出来直接挽住她的手行轻功离去。
一路上,栖梧都在反抗,奈何凤宫力气太大,根本挣不开,只得被他挽了一路。
及至霁月殿内,凤宫才放开她。
一放开,栖梧就吼道:“我教训人,你拦我干什么?”
许是吼时用的力气太大,栖梧吼完便不住得喘气。
凤宫无奈得看着她,心想: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
等她完全静下来,凤宫才道:“宫人敢这么做自是看主子的脸色。”
栖梧立刻明白是谁所为,不悦道:“早听闻永结贵妃在公主时就娇气,自己的东西别人一样都碰不到。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但按阶级来说,姐姐才是皇后。”
“皇上宠谁昭然若揭,且他们本就是皇宫内公认的一对,以前……”
凤宫还没说完,栖梧就直接转身往殿内走去。他立刻跃到栖梧前面拦住她。栖梧往左他也往左,栖梧往右他也往右。
栖梧拿他没法,只得道:“想说什么直说,我不想听皇上跟永结贵妃的郎情妾意。”
“皇上那儿有专门的煎药室,你把药给我,我煎好给你送来。”
凤宫迅速说完,不待栖梧回答,乘着她思考的空隙,直接将她手里的药包截了去,然后快速行至霁月殿门口,喊道:“一个时辰后我送过来。”
然后人就不见了踪影。
栖梧只能气得跺脚。
殷桃夭听到动静,从正殿内走出来,就看见栖梧气急败坏的样子,便笑道:“凤宫来过了?”
栖梧立马收了自己的动作,低着头不说话。她怕殷桃夭又想起那日的事情,不敢承认也不敢把药的事告诉殷桃夭让她伤心。
殷桃夭走上前去牵着她的手,缓缓道:“我的事跟凤宫没关系,你不必为了我跟他吵架。且他每晚都在霁月殿外,其请罪之心浓烈如此,栖梧该原谅他了,不然你还想晾他一辈子你不嫁他不娶的?”
“我不嫁又没让他不娶。”栖梧撇了撇嘴逞强道。
“你不嫁他还能娶谁,不过守你一生罢了。听姐姐的,别闹脾气了。”殷桃夭摇了摇栖梧的手,劝道。
栖梧未说是否继续闹脾气,只道:“他把这事做好先。”
但从这句可知,她这是松口了。毕竟这话暗意就是:做好了考虑考虑原谅他。
至于这考虑多久嘛,两情相悦的人能有多久。
殷桃夭笑了笑便正经道:“凤宫此次帮我熬药算是违抗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不是永结贵妃吗?等等,姐姐你都听到了?”
殷桃夭点了点头,说:“听到了大概,永结贵妃闹事若不是皇上暗允,他们不会那么明显。”
“可你帮了皇上,按理他不该感谢你吗?如此做法,怎是一个上者的样子。”栖梧不解。
“大概,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想要求点补偿怎么都该做到吧。毕竟对面不过是个才认识不久比之她什么都不及的陌生人罢了。”殷桃夭抬头看着天空,淡淡道。
凤宫偷偷溜进琉璃殿的煎药室,刚把药包拆开,后面就传来徐汲汲那低沉浑厚的声音:
“熬药?你病了?”
吓得凤宫手一抖,药包里的药掉了下去,快到地上时,徐汲汲御水将其浮在了空中,然后轻轻抬手,药就回了药包上。
“她的药怎么在你这儿?”徐汲汲在将药放回药包后,看了一眼药包内的其他药,才发现这是殷桃夭的药,便问。
“您不知道?”刚问出口,凤宫才想起自己还没行礼,正准备躬身被徐汲汲抬手制止。
“朕应该知道?”徐汲汲不解地问。
您可不应该知道吗?自己的女人闹起来,不是您允许的,能闹到这个程度?
凤宫心里吐槽,面上仍一板一眼地回道:“是臣唐突了。”
徐汲汲看他不说原因却语气有些幽怨,瞬间明白了一切。他将手摊开,一个小壶就出现在手心上。
徐汲汲一边将它递给凤宫一边道:“煎药的时候用这里面的水。”
凤宫接了过去看了看发现这壶里的水带了些许真气,且这真气有徐汲汲身上的气息。
徐汲汲也不管凤宫在哪里端详的样子,直接转身出了煎药室回到案前看着殿中央发愣:他说肃宁今日怎么以有事忙为由没来,原来是忙着这事去了。
他莫名想到了自己以前跟着师傅外出云游时,救治了一位浑身是伤的姑娘。回宫时,不知师傅是存了什么心思,故意将此事告知于肃宁,结果她问清了那日的地点瞒着他找到了那姑娘的住处闹了好一阵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