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百草堂,院子里大抵仅剩了5个弟子。
“其余的人呢?”
莫翩然带着一丝的疑惑,当年百草堂红极一时,弟子遍布京城,大抵有一千多人,可如今徐若宁一去,剩余仅5人,甚是可笑之极。
“都……走了。”
一个看似比莫翩然年纪稍大些的女子微微低着头说着。
“白伶师姐,为何不进屋去?”
看着这众人都站在院内,而屋门却是虚掩的,莫翩然不禁好奇。
白伶是这些个人里最大的女子,也便是医术最高明的,但即便如此那地位仍是不及莫翩然。
“师父……在屋内。”
白伶大抵是有些犹豫,眼底扫过一丝忧伤,略微低着头,却又是看不真切的样子。
莫翩然脸上明显僵住了,微微抽搐了下,便回了过神来,眉微皱嘴微抿,眼底扫过一丝纠结,轻轻捏着双拳,径直朝那屋内走去。
看着莫翩然走了过去,剩余的弟子也慌忙跟了上去。
莫翩然缓缓推开门,屋内仍是那般的清新一如往常,可那屋内的花儿却不同以往,各个都凋谢了,枝叶也便是枯黄的,掉落在地上,显得那般凄凉。
都说花是灵性之物,如此看来确实如此。
她轻轻走到床边,用手抚摸着徐若宁的脸,眼里不禁在眼眶里打转,牙齿轻轻咬住下唇,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你们去处理后事,我来收拾收拾师父,好送她一程。”
莫翩然装作平静的样子对着那些剩下的人,但内心早已是疼痛难忍。
但她不可以哭,若是哭了,那徐若宁在天之灵定然仍是担心她的,为了让她一路好走,她眯了眯眼,忍住了泪滴。
她也不能让人知道,那徐若宁不是那般的死去,而是被人谋害,若是张扬了出去,大抵是在找自己的不是。
从橱柜里挑出平日里师父最爱的衣裳,鲜红的衣裙绣着粉色的牡丹,穿着时那般的妖娆,如同出嫁的女子那般可人,莫翩然梳着那徐若宁的发丝,那般的柔顺,略带些清香。
转过身来,虽是没了生气,但眉宇间仍是透着一丝慈爱,不知是为何,那表情确乎是平静的,不如莫翩然曾看见的那般不舍。
忽然从袖里掉出了一块布,大抵是包裹着什么,掉在地上那清脆的声音,让莫翩然不禁好奇。
缓缓拾起那步,细细展开,原来是块玉佩。
正面刻着“海枯石烂”反面刻着一个字“泽”,玉佩青翠而不带一丝杂质,仔细瞧来,倒是保护的完好,没有一丝的缺残。
徐若宁定是爱着那个男子,深爱着那个男子,可事实却让她由爱生恨,即便是恨了,却也没能一刀了断了那个男子。
而是自己独自一人踏上归程。
若是爱了,便会伤了,若是伤了,便会恨了。
莫翩然不禁流下一滴泪,悄然落在那玉佩上。
“师父,这便是你的嫁衣吧。”
她徐若宁最爱的人是林志泽,一辈子无法忘却的是林志泽,一生牵挂的是林志泽,日夜怀念的是林志泽,一切的一切都是他。
最爱的衣裳也是,当年她嫁给他时,穿过的嫁衣。
即便是相爱相知即便是痛恨终生,即便是错过,也都是命中注定。
莫翩然微微抬起眼,在那墙壁上空白的画卷上,恍然看到一个男子,一如初见那时的样子。
莫翩然处理过后事,便是一脸疲倦的回了司徒府。
心理便是万分的纠结,也似乎有了些感触,隐隐约约的看见那屋檐上坐着个人,听那笛声悠扬,大抵是司徒泽罢。
步子不由的轻快了些,她走到那司徒泽前方,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个吹箫的男子,正耐心的等他一曲完毕。
“何事?”
司徒泽本是没有理她,缓缓的吹完了一曲,微微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微风一吹,她更是惹人怜惜了,瘦小的身子,似乎风一吹便带走了,总是让人不禁去担心,三千发丝微微束起,插上了玉簪,脸上粉黛未饰,素颜确乎是那般的秀气精致,眉宇间透着一丝忧郁,眼底翻着复杂的神情。
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微风徐来轻轻的飘着,甚是宜人,像是仙女那般的不真切。
“司徒珣在哪里。”
莫翩然似乎有些提起那个名字,每每说起这个名字时,总是觉得生硬,而又别扭。
即便自己再不愿提起他看见他,也要把师父最后的心愿传达到林志泽的手中。
要他知道,世上存在着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司徒泽眼底闪过一丝犹豫,顿了顿道:“去藏娇阁找找,大抵是在那。”
莫翩然微微点了点头,想了想自己曾被那夜箜铭劫走时,瞧见过那个牌子:藏娇阁。
无意间抬起眸子与司徒泽双目对视,又恍然避开那对方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失措,便匆匆离开了。
司徒泽微微叹了口气,只能一遍遍的擦拭自己的笛子。
藏娇阁。
夜箜铭一脸疲惫的瘫在椅子上,莫翩然敲了敲门,见那门为锁,便径直走了进去,看着那夜箜铭如此疲惫不堪,倒是觉得好笑。
若是要用现代的词汇形容夜箜铭,那应该是“宅男”了,喜欢找各种漂亮的妹子,但十分懒得出门,出门也只是看个热闹,明明自己家就是名府之一,却时常住在藏娇阁。
若说起这藏娇阁的来源,就是这夜箜铭专为那些个美丽女子而开的。
“啊?何事?”
夜箜铭艰难的抬起头,额上略微有些汗珠,眼里透着疲惫和朦胧的眼神,语气也是懒懒的、漫不经心的。
“司徒珣在哪里?”
莫翩然正了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又是那般淡然的声音,不带着一丝的波澜。
“这才多久未见,你竟是想他了?可惜啊……我倒是还想从他那抢了你呢。”
夜箜铭似乎对这般的话题甚有兴趣,一手拉着桌子,极其滑稽的从椅子上坐起。
顺手倒了杯茶递给莫翩然。
那茶固然是香的,但她也并不是来喝茶的。
“我找他替我送个东西。”
莫翩然微微皱眉,她甚是不喜这个房间,略有些阴暗,更何况眼前的人曾是把自己劫到此处。
眼底扫过一丝的警戒。
“他待会就来,刚去劫狱了,啊,好累。”
夜箜铭轻描淡写的说着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劫狱?”
莫翩然眼里满是惊奇,那劫狱虽是在《还珠格格》里面看过,但在自己身边发生还是第一次。
夜箜铭似乎不觉得这是何等的大事,不经意的说出了全过程。
虽是劫狱,但也不完全是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