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莫翩然心中仍是不平静的,他一直没放弃过自己,也从未说过放手那般的话,即便是不爱,也只是承认罢了。
但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为何心里却是隐隐不安,像是要失去什么东西。
可是这绝不能说明什么,大抵是人的本性罢了,莫翩然心里想着。
“看来是我没睡好,我怎么可能会对司徒珣有感情,那种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他,不,不是喜欢,我对他有的只是同情罢了。”
莫翩然望着窗外,似乎是不经意的看着那对面的屋子。
微微抬起手,感觉袖中有个什么东西,取出一瞧,是那徐若宁的玉佩。
忽然想起正事没做,本是去给司徒珣送那玉佩的,可是那夜箜铭忽然闹了这么一出,倒是把原本的计划统统打乱了。
微微皱了皱眉,明日徐若宁便是要下葬了,若不能在她下葬之前交给林志泽,大抵他连看她的机会都不再有了。
林志泽的心中不知还有没有那徐若宁的身影,那徐若宁不论是生前生后,都仍是牵挂着他,即便是对他做出何等过分的事,也都是由爱生恨。
一切都是因为爱。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
忽然感觉门外有人,莫翩然走上前缓缓拉开了门。
“怎么了?”
语气里带着疑惑又或是带着一丝不解。
卓若琳微微低下头,两手轻轻扣在一起,脸微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莫翩然微微抬起眼看见对面门缓缓的打开,司徒珣走出屋子,朝着莫翩然淡淡的笑着。
莫翩然慌忙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那般。
司徒珣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便离开了院子。
这么晚了,这是去了哪里?
莫翩然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又忽然想起了那玉佩的事情,为什么见到他,就总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呢?
让卓若琳进了屋子,她却是一言不发,大抵是因为明日徐若宁下葬,她也难以释怀罢。
可看那方才的眼神,大抵是见到了司徒珣,才会有那般神情。
“师父走了,还有我。”
莫翩然坐在卓若琳的身边,用手轻轻搂过她,希望自己能给她些个温暖。
轻轻端起茶壶,为卓若琳添上了茶水。
头微微一偏,轻轻抵住卓若琳的头。
“翩然师姐……你爱姐夫吗?”
莫翩然微微一愣,她不料卓若琳竟会问这种问题。
她倒是以为卓若琳陷入失去师父的那般痛苦中,可谁知她竟是问起这般话。
难道卓若琳发现这事情与司徒珣有关?
还是她察觉了司徒珣的异样?
莫翩然微微皱起眉,她应该是不知情的,那为何有问起如此的问题,若是知道了,也定不会如眼前这般平静,而是拔了剑就要为师父报仇罢。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翩然眼底闪过一丝的猜疑和不解。
“不爱,从前不爱如今也不爱,大抵以后也不会爱。”
说着话是,心里略微有些不爽,也不知是为何。
卓若琳微微低下头,双手扣在一起,脸仍是微红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唇。
“那……我可以喜欢他吗?”
夜箜铭捧着茶杯,一如从前的撑着下巴,慵懒的神情,淡淡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此时已是深夜,那繁星点点,甚是迷人,虽是有些个缭乱,但却异常让人心静。
今日却未见到月亮,但那繁星仍是将深夜的天空点明,微微闪烁着,努力绽放自己的光芒。
司徒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看着那夜空仿佛也感悟甚多。
轻轻叹了口气,便缓缓将茶水送入口中。
“你要休了她?那正好,等你休了我可是要娶过门的。”
语气淡淡的确乎是少了些调侃之意,不同于以往的玩笑那般。
“那是迫不得已后的事情,我在一天,就不会把她让给你。”
他是毫无底气的,心里确乎是很没有底,但为了装装样子,便还是说出了这般言语。
他害怕,总有一天莫翩然从一般而变得厌恶他,从前他有他无,大抵都是不在意的,但会不会有一天,她开始厌烦他,那便是说不准的。
微微皱起眉头,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命中注定,怎能违命,所爱之人,终不能相恋。夜箜铭斜眼看见司徒珣又是那般表情,全然不见从前的不羁和叛逆,眉宇间也不再透露着一丝威严和霸气。
语言也不同以往的冷冰,而是变得温柔。
换言之,他变得软弱了,因为那个女人。
“我劝你还是离开她。”
夜箜铭轻轻挑起嘴角,为自己添上茶水,屋内没有点油灯,只凭那星空的微亮照着。
人脸在影中忽隐忽现,显得那般不真切。
“什么。”
不带着一丝的疑问,而是质询。
因为那个女人,你变得软弱了,你要知道,软弱是多大的破绽,你若是还想完成你的使命,让司徒家繁荣,就离开她。”
司徒家的家业存在极大的弊端,这弊端一百来年是无法察觉的,时间一久,便是暴露了出来,但历年的当家人都无法去除弊端,而是通过一些非法手段,以见不得人的勾当去勉强支撑庞大的家业。
司徒珣记事起,学会的并不是如何去经商,也不是何如和打理家业,而是如何去杀人、如何挑拨人心、如何垄断。
他即便是饱读诗书,也不过是为了给世人留个印象,以此来掩盖他真实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