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么快?”
夜箜铭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那张纸。
那便是方才司徒珣飞鸽传书寄去的,收到那纸夜箜铭便是迅速赶了来。
司徒珣微微点了点头,眼底滑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微微抬起头看着阴暗的天,大抵是暴风雨来的征兆。
夜箜铭微微皱着眉头,脸色倒是极其少见的严肃,眼底闪着一丝莫名的烦躁。
“今晚动身未免也太仓促了,难道你没劝住她吗?去御国绝非小事,再者,她是怎的拿上许可的?”
祥安王朝法令规定,未有许可者不得随意离开祥安王朝,可这莫家毕竟也是名府之一,商业往来倒是常出入御国,这许可自然也是有的。如今这莫厥正是病重,莫翩然偷偷潜入屋子里,趁其不备取走了许可,顺带拿着百草堂的印章,准备前往御国,找到那商人,化解这场危机。可拿的是莫府的许可,我……”微微一愣,眼底滑过一丝犹豫,“我也无能为力。”
微微偏过头去,只是看着那阴暗的云,那复杂的神情,却是看不真切的。
夜箜铭眼底莫名的滑过一丝愤怒,忽然一咬牙,双手抓住司徒珣的衣服,微微抬起头,一脸暴怒的瞪着司徒珣。真是愚蠢!御国之行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为何还要让她去?”
司徒珣认识夜箜铭十年有余,从未见过他发怒的模样,十多年来第一次,夜箜铭露出如此愤怒的神情。
眉宇间透着一丝暴怒,眼底像是着了火一般,言语间透着一份冷漠和生硬。
夜箜铭全然没了往常的悠闲,也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有这般无名火,他只是觉得,去御国绝不会那般的顺利,大抵莫翩然去御国也是为了司徒珣,若不是他,她又怎会前往御国,去找那商人。
御国绝非表面上看似的那般平静和繁华,更何况一个女子只身前往。
司徒珣的手下甚多,可他从不信任那些个人,若说是安凝,若是同莫翩然一道,莫毅诚准会有些个猜疑。
而莫翩然此番去御国,更是瞒着所有的亲人,只有夜箜铭、司徒珣、司徒泽、白伶所知。
司徒珣眉头一皱,用手狠狠的扯开了夜箜铭的手,微凉。
他看着那夜箜铭的眼神,大抵知道了些什么,夜箜铭定是误会了什么。
不禁挑起一丝苦笑。
“她去御国,不是为了我。”
夜箜铭眼底滑过一丝惊讶,他猜错了吗?身子微微一颤,不禁后退几步,“也罢,你也是不知的,莫厥身患重病,百草堂秘药皆失,而百草堂的主人同王子晟关系甚好,此去一行,一来是找王子晟,二来去求份秘药,司徒家的事不过是顺带。”
夜箜铭内心闪过一阵内疚,他倒是以为那莫翩然此去一行,为的是司徒珣,为了司徒家,可从未料到这背后的隐情尽是如此之多,难怪,此时大抵是谁人都不可阻止她罢。
司徒珣微微垂着头,眼底滑过一丝忧愁。
夜箜铭微微一愣,司徒珣倒是曾提起过那三个月期限,如今到也是到头了。
“莫非……是你输了?”
语气里略带一丝猜疑,他实属不信,这司徒珣竟终究没能得到莫翩然的心。
可为何,那时夜下赏景,她确乎是怀着心事,本是以为自己说了那般的话,她能够试着去直面自己的心,接受司徒珣,可如今看来,她完完全全从未将司徒珣放在心上。
那为何他总是隐隐觉得她压抑着自己的情感,那情感又是对何人的思念?
司徒珣略微挑起一丝苦笑:“我爱她,现在此刻今生今世,但是,她不爱我,莫说三个月即便是三年也不可能。今晚钟声一响,从此再无瓜葛。”
夜箜铭眼底滑过一丝同情,心里却莫名的一阵欣喜,微微抬着头,看着那阴暗的天。
“听起来不错。”
夜箜铭恍然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略微挑起一丝邪笑,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兴奋,微微抬起眉。
司徒珣略微叹了口气,无心再与他交谈。
莫翩然此去御国,仅有几人知,怕是暴露了反倒会惹来极大的麻烦。
司徒珣微微一偏头,便是看见莫翩然提着包裹快速走来,一脸严肃的微微抬起头,眼底闪过一阵莫名的担忧。
“带这么点东西?”
夜箜铭倚靠在门外那柱边,微微偏着头,似乎毫不介意轻描淡写的问着。
莫翩然微微一点头,方想上车,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略微顿了顿。
“对了,等我归来,请告诉我那件事吧。”
轻轻挑起一丝淡笑,眼底滑过一丝温柔。
夜箜铭微微一愣,便是懂了她的意思,眼底闪过一阵关切,掩饰起内心的担忧,轻轻挥了挥手。
司徒珣一跃上了马车,头也没回的驾着马车行远了。
“等你归来,我定是会告诉你的,那件事。”
嘴角微微上扬,确乎是不同于以往的戏谑之意,眼底滑过一丝认真和温柔。
莫府。
白哲慢慢走近院子,瞧着周围并无一人,连个丫头都没有,微微眯着眼,挑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眼底滑过一阵激动。
那莫厥此时还是睡着,门也未上锁,屋内也是没有丫头,白哲眼底滑过一丝疑惑,心里略微有些防备。
慢慢走近那莫厥的床,缓缓蹲了下来,身子向前倾,心不由的有些个激动,不怀好意的笑着在那莫厥的耳边轻轻道:“丈人您年事已高,不如趁早快把你的家业交给你最心爱的女儿罢,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