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好了吗?”
九眼狐狸啜啜泣泣的抽着鼻子,美丽的促狭的狐狸眼睛里挤出了两颗水汪汪的泡泡。
冰冰?
玄冰女神?
两个名字不由得连在一起,可是她却记不起前世的他,脑子突然混沌起来,除了宇文轩还是宇文轩,谁也没有!
难道文轩哥哥真的被他杀了吗?
文轩哥哥,在她的记忆力几乎是无所不能,就像一道和煦的春风一样温暖,暖着她的前世暖着她的今生……
他怎么会死呢?
即使他做过什么,但是她始终都不会相信他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这便是内心的感觉,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无缘无故的相信。
她回神的刹那看着小狐狸,隐隐的有了一丝不忍,他信任和讨好的眼神,她却视而不见……
“你叫小恶魔?”
九眼狐狸兴奋的看着白苏苏,冰冰叫他了!
“冰冰,叫我小恶恶、小魔魔都可以,冰冰要是想叫别的名字也可以!”
“苏苏,就叫阿狸吧!”
童夕颜乐呵呵的想起了她的小泰迪阿狸。
“那你以后就叫阿狸吧!”
白苏苏温和的看着爬在她腿上的九眼狐狸,那原本喜悦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幽怨和不甘,阿狸阿狸!为森马他的名字要那个蠢蛋女人来取呢!不,他只要冰冰给他取的名字。小恶魔便是冰冰以前给他取得,他就很喜欢,冰冰来了这里唤了名字,他也想换一个,可是一定要是冰冰取得。
“冰冰,阿狸这个名字我不要!我只要冰冰给我取一个名字,不要别人的插手,只要苏苏一个人给我取得名字。”
看着他讨好的乞求的眼神,这一次她终于无法狠心的拒绝这个小魔宠。
“小心!”
“背后!”
正在僵持中的几个人,陡然听到后面一声温润而又急促的声音。
白苏苏脸色微变,暗叫糟糕,太大意了,居然有人来都没有察觉。
皇甫熙!他怎么来了?刚才提醒她的那一声毫无疑问便是皇甫熙的!
而暗中潜伏而来的男子显然身手不凡,要不就算她再大意,也应该有所察觉。
猝不及防中,飞向她后背的一支利箭已经被皇甫熙挡住。
白苏苏转身的刹那,便看到了他胸口殷红的血迹,他居然都躲不开,来者究竟何人?是要伤及她的性命还是可以的俘虏?
一看到皇甫熙,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殁了的孩子,虽然他没有做过什么,但是这张脸她已经无法坦然的面对,看着他总有窒息的一般的痛楚。
虽然只是五月怀胎,可是她曾经整整期期盼盼了还几天,只有她自己坚持剩下那孩子有多么的不易!
她的眼眸瞬间收缩,但是得情景又一次浮现眼前。
她身下已经大出血。折腾了两个时辰,龙凤胎一个都没有生下来。
“白姑娘,这孩子恐怕要不得了!”
看着胡太医仓皇的眼神,她的心不由得揪紧,那些生死一般的诺言萦绕在她的耳畔:苏儿,今生有你无憾!
苏儿,有我!
苏儿,我要你活下去,我只要你好好地活下去!答应我,养好我们的儿子和女儿!
苏儿,记住,我爱你!我皇甫圣爱白苏苏!爱她胜过我的生命!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的选择了抱孩子,咬着牙关,甚至叫都没叫一声,默默承受着所有的痛楚,几次就差点晕死过去,她让胡太医用银针扎着她的虎口处,强行不让她自己睡过去。
每一波痛意传来,她几乎都是绕着鬼门关走一圈。
她就是那样在生和死的边缘几经徘徊,一度硬、挺、了下来,只因为心中有个他……
只是没想到等待她的便是一连串让她刻骨铭心的惊喜,的确是惊喜,从起初的不可置信到痛不欲生再到如今,她本以为自己的已经变成了木头人。
可是每一次看见皇甫熙,她便不由的自住的想起了那个孩子,那种绝望和心痛的感觉就会又一次满上心头。
这一种痛,皇甫圣,我一定要你尝个遍!
丧子之痛、失了你心爱女人的痛、丢弃江山的痛、没有尊严的痛、任人践踏的痛,这便是我要给你的!
这时一阵美妙的旋律骤然响起,就像缓缓流淌的山涧,低低而诉的忧愁和淡然,让她一阵感动!
转身看他,让她不由得想起初次见面那一刻的熙公子,一声白衣的男子披着一身的霞光缓缓地从岸边走来,修长而优美的手指优雅的打在玉箫上,花瓣一样桃红的薄唇轻轻的沾在箫管上,若行云流水般的旋律便应运而生!
人随音而动,白色的衣袍随着海风轻轻的飞扬,再加上一张翩若惊鸿的脸,让人瞬间的晃神!
那时她便感叹天下居然有如此脱俗、优雅的男人,透过他忧伤的啸声,她彷佛听到了他那颗寂寞灵魂的召唤!
这个公子就像降落凡间的谪仙、断了羽翼的天使!
他的啸声已经戛然而止,而那绵薄的丝竹之声似乎还在她的耳畔萦绕!
那便是昔日的熙公子,可是时光荏苒,那只是不可回退的过去……
那份初见的美好也顿时失去了颜色。
皇甫熙十分细心的留意着她的神情,那一点点转变的神情,让他原本已经温暖的心瞬间冰凉,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冥寒之畔那次无意间的邂逅。
她只身一人坐在岸边,白色的衣袍随意的散在身边,看着海天相接处一片如胭如血的万道霞光,映得她原白皙的脸庞也像海水一样半边瑟瑟半边红,迎面而来的海风不时的掀起一层细浪,调皮的戏逐着,她的眼光紧紧的追随着浪花,那份随性和那份纯真让他瞬间一顿。
不过她眼中的那份喜悦转瞬即逝,便是彻骨的冰冷,她浑身骤然像是绕上了一层寒霜,瞬间结成了冰凌!
冷的不敢让人靠近,冷的让人不由得想要去怜惜眼前的人……
她没有小女人那种矫揉造作的羞涩,隐隐的透出了一种大气,他一时心动便吹奏着“念尘”一路过去,只是想拂去她眉梢的寒冷……
“姑娘,可是要渡海?不妨一同前往!不知姑娘可愿意?”
那厮的苏苏也不客气,面色一暖,“多谢公子!”
“叫我熙就好,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苏苏!”
他看到她笑了,不过转而又是一阵落寞,他看到了她脸上的银色面甲,可是那抹微不足道的面甲也挡不住她浑身流露出的那种超凡脱俗的淡然和美丽,他怎会像那些世俗之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苏苏呢?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流动,那时候他还不明白那种情愫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