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前脚刚离开密室,阴影中就突然跌出来两具尸体。
与此同时,一个矮个子、长尾巴的家伙从一根灯架上缓缓现身,他的尾巴卷在灯架上,自己如蝙蝠般倒吊着,双手环抱在胸。
“出来,打扫。”
“是……”
德列斯悻悻现身。
对这位瑞奇先生,他真是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对方那种无声无息出现又消失的本领已经超出了他对潜行的认知。
原来刺客还能厉害到这个地步?
更别说对方还掌控着阴影脚步,掌控着他们所有人的命运了。
除了这些悬在高处,一时半会儿还落不下来的利剑,此时有一件事更让他在意。即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
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递给高文先生的暗示……
其实德列斯心里有一个答案,但他不愿,或说不敢相信。凯恩之角的人既然敢让一群整体实力不到松木剑士的家伙随意加害一名银烛会的学者,必然有所依仗——比如眼前这两具尸体,就是隐藏在暗中的保镖。
然而自己从看着他们将伊恩先生从旅馆拖出来开始就从未发现这两人……
——直到他们以这种滑稽的形式落幕。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瑞奇就跟着自己。
想到这里德列斯顿时觉得头疼,心里一阵七上八下。
这就好比被老妈发现了自己私藏的小黄书并不难堪,难堪的是她明明心知肚明,你也心知肚明,可她就是什么也不说。
怀着忐忑的心情,德列斯手底下熟练地清扫着血迹,泼洒一种易挥发的粉末来中和血腥味,最后将尸体一具具收进戒指里。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平时就没少干。
来到两名黑衣人身前时,他不禁发出一声轻咦。
两人的后颈部都有一个小小的闭眼夜枭徽记。
“瑞奇先生……”
“怎么?”
“他们,他们是辛迪加的人??”
“哦。”
瑞奇的反应很冷淡。
“您早就知道了吗?”
“并不。”
“可是……”德列斯小心翼翼道:“您为什么丝毫不惊讶?”
“辛迪加是什么?”
“……”
原来您压根不知道啊……
德列斯手头的动作都停了一瞬,拂去额边的黑线,这才整理语言:“辛迪加是……”
“别那么长篇大论,他厉害吗?”
“不是‘他’,辛迪加是个组织……”
“哦,有阴影脚步厉害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
“哦。”
瑞奇不再言语,似乎也没了聆听的想法。
见状德列斯也把自己准备好的解释咽回了肚子里。
似乎也是,这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辛迪加是个组织,阴影脚步也是个组织,既然更厉害的阴影脚步都被他控制了,还有必要在乎辛迪加是什么吗?
可恶,掌握力量的人竟该死的霸道……
德列斯突然觉得这种霸气非常coool,竟对掌控着自己在内一票人生死的恐怖角色产生了一丝敬佩。
但也就一秒,一秒后他迅速抛却了这个念头。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敌人,是压迫者。
清理完毕,地窖里看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干净。
“那……要我去监视高文先生吗?”德列斯试探着问。
他想把这项工作揽过来,毕竟他知道高文先生有个幸福的家庭,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自己还能帮一把……
唉,这廉价的正义感。
一开口,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对方怎么可能猜不到自己的想法。
“随你咯,爱去就去。”
瑞奇扔下一句话直接消失了。
“诶???”
德列斯愣了一瞬,紧接着就被狂喜包围。
同时,他心里还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他竟然觉得……
这位瑞奇先生有那么点和善?
这不是错觉吧?
可紧接着他又猛然想到,似乎……他控制阴影脚步以后,除了疯狂调查沐言先生以外,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
……
高文回家前刻意绕了一条道,以此来冲散身上的血腥味,并暂时遮盖了伊恩的伤口。
老人已经昏死过去,就像一块破布袋,手脚也无比冰凉,鼻息更是微弱的几乎感受不到。
要不是胸口还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动,高文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将伊恩带回家后,高文突然很庆幸妻子不能视物,否则以她善良的本性,现在应该哭成什么样子。
当年冒险的时候,泰莎可从来都是一边哭一边为队员治疗的。漫长的冒险生涯中,再怎么夸张的伤口她也见过,可眼前这些也超出了那个范围。
这并非战斗的印记,而是人性的缺失,诞生自这充满秩序和文明的法蓝城,而非危险丛生的旷野。
谁能想到,滋生野蛮行径的沃土竟是秩序和文明,人只有感受不到忧患和动荡时才会将所有残忍的手段都施展在同胞身上。
高文撒谎说自己捡回来一个被野狗咬伤的流浪汉,让妻子为他治疗,几个神术下去,伊恩的气息逐渐回转,脸色也红润起来。
安慰惊慌的妻子睡下,他把伊恩搬到酒窖,拿出许久未用的医疗包,开始替他料理血肉模糊的伤口。
似乎是钻心的疼痛和稀释圣水消毒时惊扰了伊恩,他缓缓睁开眼。
“您醒啦?”高文轻声道。
“高文先生……”老人的声音十分微弱,他认出了眼前的人。
“我这是在哪儿……我记得,记得自己快死了……”
“我救了您,这里是我家。”他解释道:“安心养伤吧伊恩先生,如果感觉疼可以喊出来,这儿没人折磨您,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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