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羽并没有你可回答江无恙的问题，而是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回答。
“顾兄此去所图不小，倘若来日夜楚当真大乱，我们家去投靠顾兄，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夜楚大乱？”江无恙看着官道来来往往的客商，现在看起来这个国家繁荣而安定，丝毫看不出有大乱的迹象：“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鄃渝乃是夜楚粮仓，如今鄃渝水患两年，颗粒无收，鄃渝豪强乘机兼并土地，大量农民失去土地，成为流民，流离失所。这个关头朝廷又有意大兴土木，实在不是上策。
而北有北巫，虎视眈眈，南面有信王，野心勃勃，天下世家全在衡量天下局势，看要如何落子。如今天下平衡危矣，大难在即。”江无羽不是很看好夜楚江山。
除了这次入狱受了委屈之外，还有在顾慎之身边受到的耳濡目染，这些王朝更迭顾兄说得很有道理。
“以工代赈，以兵代赈，都不失为即能赈灾，又能屯兵，又能大兴土木的好办法啊。”江无恙开口：“十年前，鄃渝水患，寒渐仪不就是靠着以工代赈，以兵代赈两个法子渡过了三年水患吗？”
“十年前，寒渐仪能够推行以工代赈，以兵代赈，那是因为他把大家世族杀了大半，军队粮饷、工程款项八成都来自那些世家大族。仅靠朝廷能拿出多少粮食来？”
“那不能让寒公再来一次吗？”
“再来一次，这些世家大族就该联合起来造反了。”一行人边说边往回走。
三人回到城里，就听到很多人在议论纷纷，说是宋夫人敲登闻鼓，闯上金銮殿。
“哪位宋夫人？”
“会不会是宋谨行他娘？”江无羽看向自己姑姑。
正巧监察院的马车停在了三人跟前。
“小姐姐，来带你去个好地方。”冷融光驾着马车，冲江沛大喊。
“去哪里啊？”
“你上来就知道了。”
“那我就不回去了。”
“好的，你去吧。”江无恙还挺开心，宋谨行怎么比得上寒公了，连根手指头比不上：“我们先回去了。”
“姑姑，小心一点。”
江沛朝着江无羽点了点头，走进了马车。
江无羽兄妹目送马车缓缓离开，消失在街角之后才转身往回走。
“姑姑与寒公的事情，你别瞎起哄。”江无羽告诫江无恙。
“怎么？你不愿意姑姑嫁得好啊，按娘的说话，姑姑嫁给过去，上无公婆，下无弟妹的，这往后的日子多么清闲自在啊。”
“他们之间不是你想得那样。”江无羽稍微解释了一句：“你想想，寒公这么多年来，什么仙子美女没见过，为什么单单对姑姑一见钟情？”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江无恙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自己大哥：“就跟你和嫂嫂一样。”
“筱雨可没有寒公厉害，万万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你这是要去哪里？”江沛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这街道上应该住得是都是大官贵人，当年宴寒倒是经常来抄家：“抄家吗？谁家？”
“宋呈玉。”
江沛眼珠子转了两下：“你的有公事在身，带着我不方便吧。”
“你不是好奇到底是谁杀了江佩吗？说不定今日就会有答案了。”
“与宋呈玉有关？”
“现在还说不准。”
“到了就知道。”
“宋呈玉怎么了？”江沛很好奇：“我一回城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说是宋夫人敲了登闻鼓，难道与这事情有关？”
“宋夫人深明大义，敲登闻鼓，状告夫君，宋家虽然被贬为平民，但是好歹保全了性命。”寒渐仪一脸风轻云淡。
江沛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多时，马车就停了下来，江沛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整个宋府被监察院的黑甲士兵团团包围，四周的高墙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藏着的弓手，江沛觉得她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有更多的布置。
一个宋呈玉值得如此严阵以待吗？江沛心中疑惑。
“寒公。”
闻言江沛回头，就看见寒渐仪已经走出来，守在宋府门口的将领赶紧过来行礼。
“都起来吧。”寒渐仪负手里面走，走了两步，他又走了回来，牵上江沛一起往里走：“你跟我一起来。”
“听说你当初在书院与宋谨行走得很近，今日正好见见。”
江沛不可思议地看着寒渐仪，带她来看前任落难，你是魔鬼吗？
寒渐仪为了他们两之间的绯闻，也是够拼的。
听见这话守卫的将领看了一眼江沛，心中默默为宋家点蜡。
听说前几天寒公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宋夫人，巧的是对方的马车正好坏了，还是寒公的人给她修好的。修马车的时候，寒公与宋夫人寒暄了一句。
据说但是对话是这样的。
寒公：令公子最近还好吗？寒某御下无方，上次火灾让令公子受惊了。
宋夫人：火灾不过是意外，寒公什么这么说？
寒公：事涉监察院机密，是能对外称是意外而已，总之寒某应该为此事向夫人致歉，夫人日后若有什么为难，可以来监察院找我。
宋夫人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日后若有难处，免不了要麻烦寒公一二了。
至于宋夫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所有人只知道寒公与宋夫人寒暄后的第三天，宋夫人就上了金銮殿，状告亲夫勾结外敌，意图不轨，证据确凿，宋呈玉被当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