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一般压抑得令人难受。
过了好一阵,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升起最后一缕白烟,贺凡站起身,椅子拖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走出审讯室前听到莫小北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要见律师。”
这是她的权利。
贺凡从肺腔底部抽出口闷气,上次她进来时可不是这么猖狂,她能如此大胆、嚣张所依仗的无非是他的在意,她算准有他护着,没人会拿她怎么样。
审讯室里莫小北直勾勾瞧着烟火缸里那一缕残烟,过滤嘴咬扁成一条直线。
另一个审讯室里几个小鲜肉非常配合,有问必答,每个答案都象是排练过几千几百次般无懈可击。能在临港开那么大间会所,老板不仅背景过硬,智力同样过人,手下的人哪怕一个清洁阿姨都培训得滴水不漏,何况这些直面客人的少爷。
几个男孩儿平均年龄20,全部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经纪公司有艺员合约,这也解释了他们的衣着打扮为何如此前卫。
说到莫小北,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是好朋友,无论是相识经过,还是单纯莫小北这个人,他们都如数家珍。
贺凡越听越上火,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如果不是努力控制,拳头早就挥在这些人脸上。
其中一个男孩儿还怕警员不信,扯着一侧耳垂,道:“这耳钉就是小北送的,她是珠宝设计师,这是她的设计。”
一个开了头,后面煞不住车似的不断有人说,这是小北送的,那是小北送的。
贺凡太阳穴突突跳,气场阴森冷冽得骇人。
半小时后,叶浅带律师过来办手续。
出了分局,莫小北没心没肺的撩了撩头发,坏笑道:“没坏了你的好事儿吧?”
叶浅瞪了她一眼,亏她还笑得出。
几个男孩儿陆续办好手续出来,“小北”、“莫姐姐”的叫着。
叶浅听着耳朵痛,“走啦!”
莫小北冲着开车绝尘而去的叶浅,戏谑的喊道:“祝你春梦了无痕!”
最后一个男孩儿办好手续出来,莫小北向律师道过谢,玉手一挥,“走,我们去继续玩耍!”
一群人欢天喜地的往分局大院外走。
黑暗中一只大手钳住莫小北的胳膊,一扯一带,将人拽到身边。
“贺凡,你神经病啊!”莫小北的粉拳挥过去,捶在男人身上就如撞上铁板,痛得自己“嘶”了声。
听到动静,几个男孩儿回过头,莫小北已经被贺凡扛在肩上,两条腿用力蹬着,拳头打在贺凡背上,除了让她自己痛外,贺凡一点儿反应没有。
几个男孩儿虽然打扮得有些娘,但必竟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一见莫小北被人掳了去,全握紧拳头拉开功架。
莫小北在会所人缘好,是大家都特别喜欢的一位客人,年轻漂亮,脾气爽快,每次来了就是喝酒唱歌的玩乐,并不会象其他客人那般在身上摸来摸去的讨便宜,是会所所有人都最乐于接待的一位客人,和她一起真就和朋友聚会似的。
这些男孩儿都喜欢和她一起,现在见她被人扛走,是真动了要上去拼命的念头。
“滚!”贺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神冷冽得象出鞘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几个男孩儿被他森冷凛冽的气场震摄,不敢向前,又不甘放弃,举着拳头扎马拦在贺凡面前。
莫小北脑袋向下,大脑充血,这姿式不仅全无形象,还特别难受,四肢摆动挣扎着要下去。
几个男孩儿见她这样,更是急得双眼猩红。
“小北!”
“莫姐姐!”
“放小北下来!”
“对!放莫姐姐下来,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
其中一个和莫小北关系的男孩儿挥着拳头冲过来,贺凡抬腿一脚踢在男孩的肚子上。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海!”
“海!”
这个叫小海的男孩儿和莫小北认识的时间最长,和她关系也最好,一直在心里悄悄喜欢着莫小北,自己也知道没可能一直将心事藏着和谁也没说过。
见莫小北被眼前的男人欺负,他第一个忍不住冲了过去,可惜战斗值在贺凡面前实在太差,人还没靠前就被踢飞了。
“我和你拼了!”
和小海关系最好的一个男孩儿挥拳冲过去,贺凡一个旋身闪开,长臂一挥拳头就招呼过去。
莫小北听到动静心里焦急,张嘴用力咬在贺凡斜方肌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贺凡的拳头慢了几秒,偏了方向从男孩儿鼻尖划过。
“你们快走,别管我!”莫小北咬牙吼道。
“小北!”男孩儿们扶起小海,不甘心的盯着贺凡。
“莫姐姐!我们不怕他!”小海一手捂着肚子,痛得还有些直不起腰,可还倔强的不肯走。
“对!不就是打架嘛,我们和他拼了!”
“都给我闭嘴!打什么架,全给我滚回家去!”
莫小北心里急得不行,这些孩子还要靠皮相赚钱,可不能伤着。
“没看姐在和自己男人耍花枪儿嘛?全走!别在这儿碍事!”
“小北!”几个男孩儿将信将疑!
莫小北担心贺凡再出手,厉声道:“贺凡,让他们走,你要敢伤他们一下,我和你没完没了!”
又对几个男孩儿吼道:“走!”
几个男孩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小海道:“咱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