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
“爸爸。”李冰扶在案头,小声的说了一句。
李援朝缓缓抬头,写满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温暖,但看到背后的杨大波时,神色又变得冷峻起来,语重心长的说:“冰冰,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的。”
李冰小嘴一撇:“你多久才回一次家,等你回家了,黄瓜菜都凉了。”
李援朝怔了一下,瞥到自己的副官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不便对女儿发作,于是对他说道:“还傻愣在这儿干什么,军需处的事情办完了吗?”
“是!我马上去办!”副官打了个立正,迈着机械的步子离开这里。
李援朝看了一眼杨大波,还没等说话,杨大波便很“自觉”的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旁边的一盒中华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剩下的揣进口袋。李援朝看在眼里,心说这个年轻人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原本就对他抱有排斥,看到他这副不务正业的德行,更突出一股无名火。
看到爸爸鬓角上新添的霜丝,李冰心里一热,“谢谢你派人把大波救出来。”
“人没事就好。”李援朝淡淡的说道,越看杨大波越不顺眼,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透着十足的流氓气。
李冰偷偷瞧了他一眼,暗自有些焦急,杨大波真会火上浇油,平时虽然有点油嘴滑舌,但时不时还透出一分温文尔雅的气质,今天这是怎么了,在自己爸爸面前偏偏要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
“爸爸,我想请你再帮一个忙”李冰断续的说。
“又怎么了?”李援朝头也没抬,继续书写他的文字。
李冰咬咬嘴唇:“白剑在云都有一定的实力,而且据我了解,这个人气量狭窄,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一定不会轻易了解,我怕他还会找大波的麻烦,所以想请你出面,把他调离云都。”
“什么!”李援朝放下笔,面色阴沉的训斥:“糊涂!”
他站起来背着双手踱了两趟,手臂虚抬至半空,又放了下来,“冰冰,你还是孩子吗,中央三令五申,部队和地方的要界限严明,还要保持军政的鱼水关系,人家堂堂的公安机关干部,我有什么理由调离人家。这是在破坏党的纪律,也是破坏和人民群众的关系。以后这种事不要在我面前提,我也不会答应的。”
李冰挺起胸脯,据理力争:“白剑那种人也算党的干部么,今晚他以公报私,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大波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我在公安系统工作,对他的为人最了解,他不仅心胸狭窄,而且这个人生活作风严重腐化,身为公安干部在外面包养,还还出入那种场所。这种人留在公安队伍里,就是对党对社会的最大危害。”
“他是地方干部,就算再腐化再堕落,我也没有权力干预,我只知道管好所辖的军队事务就好。爸爸被党培养多年,在这个位置上做事一定要讲原则、讲政策,不在我管辖范围内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和我没有关系。”李援朝烦闷的摆了摆手。
李冰脸色潮红,胸脯一起一伏,“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我长这么大你只顾着你的工作、你的原则,从来就没为我考虑过,为了你的原则,你可以几个月不打一个电话、不看我一眼,为了你的原则,甚至不允许我报考军校,为了你的原则,我在公安局只能享受普通的科员待遇。爸爸,这么多年,你给过我什么?今天是我从小到大求你的第一件事,而且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办到,没想到你搬出你的原则、你的党性,你你简直太自私了,连基本的亲情都不顾!”
李冰的话严重刺激了李援朝那根敏感的神经,他气得用发抖的手指着女儿:“你你说什么?我连基本的亲情都不顾,你长这么大是谁养你的!”
李冰惨然一笑:“你以为靠着一个月两千块钱的生活费就履行了做父亲的职责了,你错了,我是你的女儿,就像千千万万个女儿一样,我也需要关爱,我也需要父亲的关爱,你给过我吗?”她的眼里噙着泪水,这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指责,对亲情的理所当然的诉求。
李援朝从来没见女儿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在部队里他是绝对的权威、领导者,严明的军事纪律和硬朗的工作作风,让他养成了说一不二的风格,对女儿他一向是小事宠爱、大事敏感,所以当初李冰想要报考军校的愿望被他无情的扼杀在摇篮里,在他的眼里,女儿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作为一名对党忠诚的部队高级干部,他时刻警惕着周围一切可能出现的危机,尤其担心女儿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们利用,由此给自己政治生涯带来的恶果是不可估量的。
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对于权力已经没有更大的**,现在他只祈求能够在宦海沉浮的官场上全身而退、衣锦还乡,女儿的当面指责稍稍触动了他父亲的知觉,但更多的是对他父权、官威的挑战,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允许的。
“不要再说了,我不配做你的父亲,你也要来找我,总之这件事在我这里不可能通过。”李援朝冷漠的说道。
李冰没想到爸爸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向敬重、爱戴的爸爸忽然变得很陌生,变成一个自私、狭隘、没有感情的冷血。她刹那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怔怔的立在那里。
杨大波忍不住发话了:“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凭我睿智的猜测可以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回你相信了吧。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谈的。”
李援朝红着眼睛看着杨大波,愤懑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请你远离我的女儿。李冰要过高尚的生活,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起码过不了我这关。要不然”他一时间竟找不到恰当的措辞。
“要不然你就派兵烧了我的房子,扒了我的皮,割了我的,对吗?”杨大波似乎是刚从火星上来的,对地球的环境显然还不适应,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欠抽的话。
李冰像看着稀有动物似的看着杨大波,她知道在这里说出这样的无疑于找死。
一向深沉的李援朝勃然大怒,在他的记忆里,在他面前从来没有人敢稍有一点微词,更别说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他气得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杨大波掐灭烟头,人畜无害的一笑:“冲动是魔鬼。作为军区首长,起码应该保持处变不惊的心态,才好沟通。你的意思我完全了解,我要说的是,你不必为我的事大动肝火,说实话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和支持。但对你女儿的话,还是应该认真思量一下,如果一个人连起码的亲情都没有,哪怕他做到国家主席的位置也照样活得很失败。”
说完,他拉住李冰雪白的手腕,“我们走,和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掉价。”
李冰最后看了一眼一脸愠怒的爸爸,鬓角那几丝霜雪在她眼中分外醒目。
孩子大了!李援朝心底深处发出一声感慨,在军队中以钢铁手腕雷厉风行的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和女儿之间有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一路上,李冰神色黯然,她没有再流泪,因为该流的泪水已经流尽了。
见对方的心情沉重,杨大波有意逗女孩开心,于是说道:“别愁眉苦脸的,算卦的说我是青龙缠腰,命硬得很,你爸爸也有他的难处,想那么多干嘛。”
李冰贴着车窗悠然说道:“我是不是不该对爸爸说那样的话?”
“有什么不该的,对那种人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要是你不在场,我恨不得暴打他一顿。”杨大波愤愤然道。
李冰皱眉道:“说什么呢,他再不好也是我爸爸,不许你这样说他。”
杨大波邪邪一笑:“谁对你不好,我就不依。别人都怕他,我可不怕,说不定哪天把我惹急了,我就跑到军营里搅个天翻地覆。”
李冰作势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涨红着脸说道:“你要再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了。”
杨大波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说道:“别那么压抑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听。”
李冰出神的望着窗外,也不知听到没有。
“去年环球小姐总决赛的时候,主持人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杨大波斜睨一下女孩沉静的侧脸,继续说道:“美国小姐,请形容贵国男性的性器官”
他观察一下对方,李冰发丝飘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干咳一下又说:“美国小姐说:美国的男性器官象绅士。主持人问:为什么呢?美国小姐说:因为只要一看到女士,他们就会起立”
喝,这妞还挺开放的,看样子对这种荤段子见怪不怪了。见对方没有什么反感的意思,于是也就打消了顾虑,“主持人又问西班牙小姐,请形容贵国男性的性器官。西班牙小姐说:西班牙的男性器官象斗牛。为什么呢?因为只要看到有洞就会出击。”
“菲律宾小姐说,菲律宾的男性器官象流言。因为它从一张嘴里传到另一张嘴里。” 【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