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权力
李孜看了一眼杨大波,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正把刚刚削好的芒果一片片送进嘴里,吃得满嘴果汁,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没半点关注。李孜白他一眼,杨大波似乎有所领会,吞下芒果后,一边擦嘴一边说道:“合作不合作的放在一边,要是为此伤了和气就太不值得了。我们是外人,你们毕竟是兄妹,只有精诚团结林氏企业才能发展壮大不是。”
李孜一看这种情况实在不便再呆下去,于是起身告辞,这次很重要的会面就这样以很不愉快的场面不欢而散。
回往酒店的路上,李孜想着整件事的经过,默然不语,原本抱着一团火样的希望瞬间被人浇灭,一时间心灰意冷,情绪颇不宁静。见杨大波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摆弄手机,就忍不住有气,一把夺过他的电话,说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要不是因为你,这件事就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杨大波苦恼的眨眨眼睛:“你也太不讲理了吧,八杆子也打不到我头上啊。”
李孜指责道:“看看你今天的这身装扮,出席这么重要的生意场,穿得却像个大男孩,光是凭第一印象你就输了。整个过程你都在干什么,不是吃水果就是左顾右盼,整个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公司形象都被你破坏了。”
“我承认我有点土鳖,不过也不至于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吧,有你这位公司全权代表在场,我有必要表现的那么突出吗?”
“不可理喻!”李孜气愤的别过脸去。
杨大波鬼祟的一笑,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先别过早下结论,事情还没有结束,生意未必不成。”
李孜望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景物,幽幽说道:“我觉得林佑峰今天的所作所为很奇怪,像他那样的高层,怎么会不懂生意场上的规矩礼节,怎么会当着我们的面顶撞林佑琪,我猜这里面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是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又何必去刨根问底,想太多也没用,好容易来澳门一趟,我们应该放开怀抱,好好享受一下。”
李孜盯着对方,“我后悔怎么会带你一起来。”
杨大波无所谓的耸耸肩:“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怎样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去哪儿?”李孜的语气没那么生硬了,面对男人的邀请,她似乎没什么理由拒绝。
“来澳门当然要去赌场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那种地方。”李孜本以为男人要带她去享受沙滩海景,或是到商业街扫货,没成想又是个不着调的建议。
“不去别后悔。”杨大波径直下车,甩闭车门。
“开车。”李孜没再看男人一眼,对还在发愣的司机说了句。
杨大波打车赶往澳门最富盛名的葡京赌场。路上拨通了白佬基的电话,告诉他到赌场门口见面。
豪门的争斗故事,比激烈的商业争斗还要微妙几分。它包含了精彩故事中所有好玩的因素:性,阴谋,权力斗争以及难以数计的金钱。赌场则包含了比豪门故事更刺激更哗众取宠的元素,男人的野心往往可以通过几张扑克、一只色子瞬间得到满足。杨大波的心里在盘算什么,也许没有人可以准确说出,但去赌场的目的一定很清楚,那就是钱,而且是尽最大可能的赢钱!
现在澳门目前共有“三正三副”六个赌牌。尽管目前只有四个赌牌正式投入运作,但各个博企对市场占有率都相当重视。
赌业始终都是偏门事业,各大小赌场老板对风水学说深信不疑,而葡京早年在高人指点下,摆出鸟笼风水局,以达聚金敛财之效,而事实上,葡京在过去四十年,的确雄霸澳门赌业。这也是葡京赌场始终是林氏企业创收支柱的原因。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落成不久的永利赌场,为霍、马两大家族共同出资兴建,为破葡京多年风水局,亦在兴建之时,请来高人指点,设下只手遮天局,建下一座型格外观,有如一只巨掌的酒店大楼,喻意将葡京玩弄于股掌之间。
其实,赌徒在人们中间比比皆是,真的,当一个人对一件事特别痴迷的时候,其实,严格意义上他就是一个赌徒,只不过他赌的是自己的兴趣,心情和时间和热情,而赌徒是在赌自己的或是别人的血汗钱。
杨大波信奉的是,钱,千万不要一个人独吞,要让别人也赚。所以他叫李孜一起去,在美女错过好意之后,又想到了自己的马前卒白佬基。
经历了数百年风云变换的澳门赌场,最不缺的也最完善的就是赌具的“吸钱本领”,有关赌博的太多说法,太多故事。赌博是一种邪,而且是很盛的邪,从正门进去,就会应一句老话,叫作正不压邪,你怎么会赌得赢呢?所以,真正来赌的人,往往是从偏门进赌场的,你邪我偏,才能一斗。
江湖传言难论真假,反正进赌场就是有这样那样的“说法”和“道理”。其实也好理解,进得赌场就是为博赢而来,一切心态准备,从进门就开始严阵以待了。
脱衣舞女和赌场都是邪,两者放在一起就是正,这也是葡京赌场多年经营总结出来的经验。
杨大波来时,白佬基正在门前徘徊,一看到自己的老大,立即跑过来:“老大,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杨大波看他一眼,沉声问道:“我交代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都带来了。”白佬基从皮包里取出厚厚一叠资料,“这是澳门马场的最近几天的全部信息资料。”
杨大波嘉许的点点头,转身走向葡京赌场的偏门,“带钱了吗?”
白佬基在后面跟上来,擦着头上的汗水:“带了五十万,您要去赌场?”
“葡京赌场就是咱们澳门之行的终极目的。”
白佬基倒吸一口凉气,“老大,这是葡京赌场,想来这里捞钱的人大有人在,可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的。”
杨大波撇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怕什么?只要是赌,就有赢面,想要发财就别瞻前顾后的,大不了输光了把你押在这里。”
“啊!”白佬基吓得一咧嘴,仿佛被塞进一枚苦柿子。
赌场里色调奢华艳丽,一进门便能闻到一种混杂高价香水和金钱铜臭的味道,但这种独特的味道却也最能飙起男人的肾上腺激素。
不时有衣着体面的服务生端着酒盘从眼前穿过,还有一个个身着透视裙的曼妙女郎向你递过一个媚眼,但最能刺激人眼球的还是那些形态各异的赌博工具。
赌场的确是个无底的黑洞,黄、赌、毒等各种丑恶现象在这里触目惊心。白佬基不是没来过这里,他亲眼看到最多的一次是有人输了1000多万人民币,而输100万的在那里只是毛毛雨。只不过凭他的家资和胆量还没有一试身手的气魄。
在这里,各式各样的赌徒中,有人纯粹只为从赌博、消费大量金钱的游戏中寻求刺激的富豪们。也不乏有赌博成性的“瘾君子”,并且为数不少。
两种赌徒之间的区别在于:富豪赌徒们虽然表面上一掷千金、毫不吝啬,但他们的赌博额度大都在自己的掌控下进行,不会无谓的冒险。而纯粹的赌徒,因为自身的心理因素与对赌博结果的期望值,注定他们的赌博已经不在他们的心智掌控下,这也是赌博最危险的地方。
杨大波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另一只手从口袋里优雅的夹出一张信用卡交给白佬基:“这里有50万,加上你的钱,换一百万的筹码过来。”
“全部换了?”白佬基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这种感觉简直比割肉还要难受。
“心疼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话音未落,白佬基已经乖巧的奔向赌场里的汇兑“银行”,他至今还认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创造奇迹的话,这个人一定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今晚会输得连车票钱都没有,但这个男人的眼神让他没有理由不按他的吩咐去做。
杨大波扫视一下,缓缓来到一个比较僻静些的赌台前,与其他赌台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寥寥三四个人在玩,而且看样子玩的额度也不算大。一个满身珠光的少妇用两只染了紫色指甲的手指夹住一根香烟,不停的抽着,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西服,一边摸牌一边擦着额角的冷汗。一个戴着墨镜的少年公子哥,背后立着两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看张牌便骂声娘,似乎有一肚子的怨气专门来到这里发泄一些。
杨大波的出现并没引起三人的关注,因为他们的精力全部放在手里的牌上。
坐定之后,徐徐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手指在桌台上敲击两下,美女荷官向这个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抿嘴一笑,很乖巧的为他发牌。 【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