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殇身不由己之下,只得再次握紧手中的石镐,卖力的挥舞起来。
“啪!”
魏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手中的皮鞭,再次传出一声爆响。
只听魏成大声的呼喊起来:“太阳下山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这群贱奴,可以休息了!”
矿坑之中的所有人,顿时间便如释大赦一般,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尤殇将自己手中的石镐丢弃,打直了自己那瘦弱的腰杆,正准备离开。
可突然之间,尤殇却是眼前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只见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沙堆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光。
“该不会是玉髓吧?”
尤殇心中想来却是颇感绝望,玉髓这东西饿不能吃、渴不能喝。
自己拿在手上当真是毫无用处,可偏偏那些天庭众神倒是稀罕得很。
只是苦了自己这些奴隶,没日没夜的,在这干燥闷热的矿场之中挖掘。
也不知道天庭众神要这些东西来,到底有什么用?
怀着满心的惆怅,尤殇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只待将这玉髓捡起之后,便交于魏成。
如此想来,尤殇走到沙堆之前,蹲下身子,用双手将沙堆上的砂石,快速拔将开来。
只见眼前的这件物事,有指甲盖大小,宛如一个圆形的玉石珠子,晶莹剔透之间尚有几分圆润丝滑之感。
“嗯?”
一时间,尤殇用双手捧起面前的玉珠,心中却是泛起了一丝疑惑。
这玉髓自己也曾经见过,那可是绿意萦绕、青光浮面。
而眼前的这颗玉珠,表面之上红光乍现,宛若一个圆形的小水球,内里却是绽放出一丝丝微弱的红色光芒。
此刻,玉珠之中的红色液体正在缓缓流转,似乎封存有鲜血一般,与自己往常所见的玉髓决然不同。
“这是什么东西?”
尤殇一番查看之下,只觉这赤红色的玉珠决然不是玉髓。
只是其中散发出的血腥之气,却让自己频频皱眉、不甚喜欢。
自己方才听到一声从天而降的轻微响动,难不成?竟是眼前此物?
“尤殇!你干什么呢?”
正在尤殇沉思之际,魏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没事!这就走!”尤殇高声回应了一声,手足无措之下也顾不得其他,抬手便将这红色玉珠含在了口中。
随后,尤殇施施然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石洞的方向走去。
“哼!”魏成冷哼一声,快步走到尤殇身前,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警惕之色,围绕着尤殇上下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魏成睁大了一只独眼,开口喝道:“尤殇,老子告诉你,这私藏玉髓可是死罪!若是被老子发现了,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听得魏成声色俱厉的威胁,尤殇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
可眼下,自己的嘴巴里还含着玉珠,却是无法开口说话。
“嗯!嗯!”万般无奈之下,尤殇缄口不言,唯有沉吟出声。
“你给老子小心点!”魏成临走之际,还不忘剜了尤殇一眼。
“唉,还好!”
看得魏成渐行渐远,尤殇在心中,不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之后,便继续迈步而出。
“尤殇!”
突然间,一声大喝却是在尤殇的耳边响起。而一只手掌,更是极其用力的,拍在了尤殇的肩膀之上。
“咕噜!”
尤殇猛然间便瞪圆了双眼,大吃一惊之下,竟是生生的将这玉珠,给咽进了肚子里。
须臾间,尤殇忙不迭的用双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面泛惊恐之色。
“咳咳咳!”
手撑石壁之际,尤殇一个劲的干咳不止,似乎想将这红色玉珠给吐出来。
身后少年那一张清秀的面庞之上,此刻却是露出了疑惑之色。乍一看去,竟与尤殇一般,均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见得尤殇干呕不止,少年却是一个劲的询问起来:“尤殇,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自己眼前,尤殇顿时间只感一阵天旋地转、欲哭无泪。
“该死的!”尤殇愤恨的开口骂道:“费翼,你干什么?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咦?”费翼疑惑的开口,“不至于吧,不就拍了你一下,怎么就害死你了?”
尤殇恨恨的看了费翼一眼,似乎想将费翼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这玉珠的事情,却是决不能让外人知晓。
否则,这要是怪罪下来,恐怕是有理说不清,自己非死不可啊!
想到这里,尤殇冷哼一声,板起了一张脸,不再说话。
“尤殇,你听说了吗?”费翼流露出满脸的兴奋之色,“我们东部矿区的战士,昨天在竞技场上大发神威,将西部矿区的奴隶,打了个落花流水!”
“那些西部矿区的奴隶,虽然身强体壮,可还是比不过我们东方的战士啊!”
这东部矿区的就是战士,西部矿区的却是奴隶?
费翼的话语,当真令尤殇有几分不耻。
可当尤殇听完费翼的话,一双眼睛中却是泛起了几分神采。
“如此说来,你却是赢了不少肉糜?”
尤殇一边说着,一边便朝着费翼扑去。满脸的饥狼饿虎之色,宛如饿死鬼投胎一般。
“等等、等等!”
费翼紧了紧自己那破破烂烂、稍显单薄的衣裳,低声道:“这里人多口杂的,我们先回去再说!”
“这还差不多!”尤殇瞪了费翼一眼,转身便向着石洞内走去。
只见矿场四周的石壁之上,却是如同马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开凿了不少石洞入口。稍高的石洞口之前,无一不是摆放着一条木梯,供一众奴隶攀爬使用。
而在石洞之中,却是布满了蜿蜒绵长的石头甬道。
想来,这无比复杂的石头洞窟之中,却是一众奴隶的栖身之所。
看到眼前的石洞,尤殇又是止不住的一阵心酸。
这些天庭众神,让自己众人辛苦的挖掘玉髓。可却将一众奴隶,尽皆当做牲畜圈养,当真是可恨至极。
平日里饥寒急迫尚且无人问津,对奴隶的死活,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即使有人病倒,那也是不闻不问。奴隶们只能听天由命,死了之后落得一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平日里,自己住的是冰冷的石窟,吃的是干硬的谷饼,俨然如同人间炼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