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温子扬升校尉, 当时温家人又绑着温子渊回去了一趟,说是只要他愿意老老实实去军营待上三年, 回来就不再管他。
温子渊同意了, 没想到他过完年收拾东西打算走,却接到了温霆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
当时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温子渊错过了那一年的童试, 连着后面三年一次的乡试也没机会参加。
今年温子渊已经十八岁了,再往后可是没法耗下去了,这回徐老担心温家再折腾, 干脆牟足了劲儿,直接厚着脸求到了圣上面前。
其中自然是不乏言官还有许家人的出力,不管许家是看热闹还是故意针对温家,最后也算是帮了温子渊一把。
许度还在犹豫,贺朗已经拉着他直接走了。
走远了之后, 许度便也没什么顾忌了, 尤其是得了乐趣,接下来更是直接跟贺朗疯的没边了。
许柔拘不住他, 又忙着应付许家的事情,一时间倒是让许度浑身轻松。
再加上贺朗给许度打掩护,最后又借着帮许度温书的由头赖在了温子渊这边, 仗着温子渊忙碌, 两个人直接在宣纸上糊涂乱抹, 玩儿的不亦乐乎。
过了童试就是秋闱, 温子渊没在家里待上多久, 就被徐老给带走了。
积累了七年,不管是徐老还是温子渊,都对这次连着的三场考试十分看中,徐老更是直接带着温子渊游历去了。
许度也想跟着,却被许柔给拦住了。
如今许度也算能识字写文,她便给许度买些好些书放在家里,又开始教着许度理账做生意。
温子渊一走就是一年,这期间每月都不间断的给许度送着路过那地小玩意儿还有自己亲手写的信。
“子渊又来信了?”贺朗拎着点心从外面走进来,便看到许度正捏着两张纸在屋里来回走,脸上的笑意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
他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眼,却被反应过来的许度遮住了。
“又不是什么闺房情诗,还不让人看了!”贺朗不满的嘟囔着,“他是你哥哥,我就不是了么?”
“贺大哥,这是我跟子渊哥哥之间的秘密,你若是想知道子渊哥哥的事情,等他回来告诉你。”许度小心的把信纸叠好,揣进怀里,才跟贺朗聊了起来。
“诺,五膳斋新出的点心。”贺朗把点心推给他,调侃道,“中了解元,又得江南的名师夸赞,我猜这回怕是说他要回来的事情了吧?”
虽是这么说着,贺朗看着许度红扑扑的脸颊,还是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许度说着,想着的却是温子渊末尾的两段话。
见遍好颜色,仍以绝色在家中。
只叹,度我相思意,弗足动佳人。
一封报平安的信,活生生被温子渊写出了几分艳靡。
离开青州的时候又逢暴雨,温子渊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堪堪在会试开始前两天赶回来。
他这头洗漱一番,翻墙过去看了许度一眼,才又回来睡下。
温子渊足足睡了一天,才恢复过来,他一睁眼便看到床头坐着的许度,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你终于回来了。”许度如今又长高了一节,跟着贺朗跑老跑去,身体也壮实了不少,扑到温子渊怀里,也带着几分重量。
温子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心头忽觉被填满。
他也是在外游历的时候,才忽的发觉自己对许度的心思,一年来暗示了不知几回,收到的回信却只有简短几字。
安好,勿念。
最后一封信,他却是夹杂了私心的,故意想试探一下许度反应如何,没想到收了他的信的许度,竟是还愿意过来。
温子渊有心想问问他的意思,想到自己接下来还要去参加会试,才作罢,只是摸了摸许度的头,“是不是又吃小甜糕了?许姨还是这么纵着你。”
“才没有。”许度连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遮了遮自己的嘴巴,“一定是你闻错了。”
温子渊撑着床坐起来,笃定道,“那就是贺朗给你买的了。”
许度满脸懊恼,他这回是瞒着许柔吃的,要是被他娘亲知道了,肯定又要念他了。
“这回我帮你保密,以后别跟着贺朗学了,他连自己的事情都兜不住。”温子渊洗了把脸,起来准备东西,这次要连考三场,不止精力得养足,东西也得备好。
会试的人并不多,又分了两个门进入,温子渊这次只身一人回来,担心生枝节,也就没有让许度去送他。
而是让邵阳和邵元轮流候着。
温子渊时间紧,许度也没机会问他最后给自己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自顾自的纠结了起来。
“许度!”许柔正说着,猛地抬高了声音叫了他一声,见许度被惊的抖了下,回过神来,这才又放低了声音笑道,“这是有心上人了?”
许度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便是温子渊,他慌乱的摇着头,“没有。”
许柔看着他通红的脸,感慨万分,“娘又不会插手你这事,只要家世清白,又是个安分的,娘都依你,可别像……”
她蹙了下眉,摇着头叹了口气。
许景言娶的是当朝右相家的嫡次女,如今过了四年,依旧无所出,今年家里正打算给纳侧房。
按理说有正房这位的身份在,侧房或是妾室找个身份清白的女子就行了,偏偏许景言眼高于顶,看不上寻常人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