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逃跑的贼人眼见四面八方都是人,灯笼火把映的他们眼睛都快花了。
逃了许久,屁股中招的那人忍着痛苦,体力耗费极快,一蹦一跳间,有晶莹的汗水从额头洒落。
“我受伤了,跑不快,你们不要管我,快走。”
一黑衣人道,“来,我扶着你。”
伸手就去扶那人,那人后背靠在一旁的树身上,只觉得暗器在肌肉里震颤,每一次都能感到难以忍受的剧痛,加之体力不足,大口的喘着粗气。
每一个呼吸都带来了痛苦。
“别管我!”他厉声道,“你们快走。我今天中了小人暗算,你们逃走以后,可要替我报仇啊!”
伸臂推开两人,靠在树上,摘下面罩,熄灭了逃跑的念头。
“嗯!你保重!”
一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会去衙门里打点好的,你也不会受什么罪。”
二人转身边跑,前方忽的传来一声,“想跑?经过我同意了吗?”
他二人骇然抬头时,前方拱门上站立着一名风姿飒爽的白衣男子,双手负在腰后,神情倨傲。
拱门下,又有几名拿着火把的家丁出现,看到三人连忙大喊,“贼人在此,贼人在此!”
不远处立刻有人回应。
二贼看了对方一眼,眼神凶悍,“拼了。”
“拼了!”
拔出匕首紧握手中,脚下踩着奇怪的步子,速度飞快,在快到达拱门时双双起跳,就像两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跃过众家丁头顶,刺向傲然站立的男人。
“萤火岂能与皓月争辉?”
白衣男人不屑的望着空中面目狰狞的二人,叹口气,“我既然已经出现,你们何不束手就擒,岂不大家都方便?”
“小崽子,我束手就擒你个鸟!”空中的黑衣人大骂着,身子如同一条笔直的长枪,目标直指对方的咽喉。
“世上愚人何其多也?”
白衣男子摇摇头,右手抬起虚浮半空,一道散发微微光芒的毛笔幻象出现,随着他手臂的摆动,空气中出现了两条墨线般的黑蛇,“嘶嘶”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向二贼。
“任公子,是任公子!”
这一手,在余杭的年轻人中,只有一人能使的出。
那便是银笔画师罗昌的唯一徒弟,任高歌。
此时在众家丁丫鬟护院的惊呼中,任高歌淡漠的望着身上缠着蟒蛇的二人,哀叫着从空中掉落。
那两条蛇功成身退,缓缓变成萦绕的细微墨线消失。
家丁们已经扑了过去,在摔的七晕八素的两人身上用木棍、扫帚、黑脚肆意蹂躏。
待马护院赶到驱散他们时,那两人已是鼻青脸肿,浑身鞋印,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马涛眼见贼人快被打死,忙一面命人抢救,一面将那不远处的伤者围起来。
仅存的三贼之一,看到自己朋友几乎在人群的愤怒中身死道消,连忙捂着屁股用怪异的动作跪下求饶。
马护院朝属下几名护院招招手,“拖下去,明天早晨送到知府衙门,请谢大人发落。”
...
墨九重躲在墙后,看着三人被人海湮没,消失在火把灯笼下的人影之中,默默的祝福他们。
“朋友,一路走好。”
话说回来,杨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即便三名贼人被抓,方圆几十米之内,还有不少人擎着火把高喊抓贼。
竟是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杨家何其大也?
纵然人影重重,在这么大的宅子里,分散开来,每个小院来探查的人数也减少了不少。
墨九重故技重施,暗地里抓了一名看起来衣衫精致的男人,直接拽到阴影里。
“别吵,再感吵老子要了你的命!”
“呜呜~”那人挣扎着,嘴巴被一张巨手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墨九重道,“我现在放开你,记住,要是敢耍花招,就别怪本大爷不客气。”
那人指向北方,“杨家的宝库就在那边。”
随即,他用一种挑衅的语调道,“大侠,那边可是有重兵把守,更有好几个武林高手看护,我劝你,从那来赶紧回那去,别淌这趟浑水。”
言辞之中的劝解、挑衅与轻视,惹笑了墨九重。
“你是不是觉得我听了你的话,就一定会放过你,只是为了证明老子敢去?”
那人被戳中心事,连忙道,“没有,大侠,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小的只是提醒大侠,那边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安全期间,还是早早离开杨家才好。”
墨九重道,“很好,谢谢你替我着想。”
这家伙,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我堂堂墨九重,会怕你嘴里那些陷阱吗?
很明显...会。
墨九重把那人打晕,脱光衣服,藏在月季花丛里,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偷偷的摸了过去。
甬道小径,依然有家丁匆忙巡视,墨九重一一避过那些人,来到一处简易住宅的院子里。
这处院子名不见经传,在偌大的杨家,再普通不过。
就连别的院子悬挂的白色灯笼,这个院子也是一个没挂。
整个院子似乎与世隔绝,安全处在一种阴暗的环境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九重通过人影重重的走廊,观察着走廊后方拱门内的院子。
即是外面人生鼎沸,这处特别的院子里却如同一滩毫无生气的死水,波澜不惊。
处处都透着阴森可怖。
堂堂四通商会的老宅里,怎么会有如此阴暗的宅院。
墨九重一时打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进去探查一番。
他的本意只是寻找焱心草的下落,若有机会就直接带走。
碍于杨家巨大的宅基和满宅皆兵的环境,他逐渐下调了目的,先搞清焱心草的具体位置,尽最大的能力,带走。
杨家家大业大,除了那些明面上的护卫,肯定有厉害人物暗藏期间,帮杨家做事。
墨九重不得不防。
他已经不是只知道蛮干的小伙子,内心深处的灵魂是一名三十岁的经历过风雨的男人。
很清楚在适当的环境中挑选最利于自己目的的途径。
纵然是为了师姐,他也不会贸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