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辉加入此事,主要还是为抱墨太保的大腿铺路,纪浩渺三人则是为了抱上墨九重的大腿。
这位大公子在京师二代里赫赫有名,无人胆敢招惹,有了他做靠山,三人以后出去只要提一句,“墨九重墨大公子是在下好友。”
那牌面,啧啧啧...
还有一条就是,他们已经派人了解过姜氏火锅店,生意相当不错。
几人在京师二代中属于中等偏下的等级,家里的长辈在京师这王孙贵族遍地走的地方也不怎么起眼,许多赚钱的门路都被大人物把持着,与他们无缘。
现在,既有钱赚,又能靠上墨九重这棵大树,何乐而不为呢?
相较于处于弱势地位的纪浩渺、吕辉等人,李从文父亲礼部尚书,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薛景龙的父亲一等公威武侯更是军方的精神领袖,朝廷勋贵。
论尊贵比起墨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墨玄上书房行走大臣第一顺位与太子太保的身份,代表着他是苍帝极其信任的人,国家大政方针都出自上书房,又时常陪在苍帝身边。
更兼是未来皇帝的老师。
只要他不犯大的过错,现在至未来三十年,他都是玄武国除皇帝以外说一不二的权臣。
这是真真正正的实权派,比起苍帝表面尊重实则提防的一等公威武侯,两人实在伯仲之间。
具体比,还是墨玄说话更有分量。
若非二代中,墨九重少时以拳头说话,无人敢惹,薛景龙和李从文还不惧墨九重。
只是那时候打架,留给二人心中的阴影过大,所以现在见了墨九重,下意识的就把自己放在低一点的段位。
重臣公子私下里合伙走商道,传出去名声实在不怎么好,所以二人相对谨慎,告诉墨九重回去考虑考虑,三天后再给答复。
对此墨九重并不在意。
劝说二人入伙,也只是想拉近关系。
利益牵扯之下,以后有什么事,两人至少会替自己考虑一二。
如果他们到时候不同意入股,大家吃过这顿饭,都还是朋友吗!
几个公子哥说完正事,接着在这翠云阁之中欣赏歌舞小曲,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只有姜修皱眉不语,被纪浩渺看到,笑问,“姜兄,你莫非还在为酒楼不能正常装修担忧?”
姜修心中暗笑,给对方一个大大的赞,脸上却愁眉苦脸道,“不满纪兄,在下在京师蹉跎四十余天,寸尺难进,酒楼一直受人阻挠,心中确实烦闷。”
然后,姜修、纪浩渺三人齐齐看向吕辉。
三双目光射到身上,吕辉只觉天灵盖直冒凉气,冷飕飕的,顿时没了和身旁姑娘打情骂俏的兴致。
墨九重、薛景龙和李从文,也颇为玩味的望过去。
京师三大纵跨子弟盯着自己,吕辉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拿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向墨九重三人连忙拱手,又对姜修解释,“姜老弟,实不相瞒,非是兄长难为你,只是为兄也有自己的难处。”
墨九重眼光突然锐利,吕辉难以抵抗,喝了杯酒,敞开胸怀,大着胆子道,“其实,一个月前,姜修刚来京师选定酒店地址时,狄康成狄公子就找到我,提了一个要求。
就是不能让兄弟的火锅店在他的酒楼旁边开业。”
吕辉顿了顿,苦着脸想墨九重解释道,“墨公子,狄公子您也知道,就是拼了身家性命,下官也实在招惹不起。
虽不清楚姜兄弟的为人,但碍于狄公子的压力,只能派人阻止姜兄弟的事情了。
实在多有得罪!”
提起狄康成,纪浩渺顿时一惊,而薛景龙和李从文则饶有玩味的看向墨九重。
此人二十五岁,现任吏部主事,也不过从六品的官。
但耐不住人家祖父狄茅,三朝元老,上书房行走大臣兼吏部尚书。
几十年经营,门下弟子众多,势力盘根错杂,与许多大臣关系甚密。
而天下官员,无不出于吏部。
可谓身居要职,比起李从文父亲的礼部尚书,虽品级相同,但手中实权不知比其大了多少。
最要命的是,这位狄茅狄老爷子看不惯墨玄许久,是玄武国最坚定的倒墨派。
观其近四年的风雨历程,不是在倒墨,就是在去倒墨的路上。
双方实力相差无几,也没谁害怕谁一说。
这小辈的狄康成和墨九重,就更加不对付了。
只不过狄康成年纪大,也已经入朝为官,所以近些年的风头都被墨九重抢了。
真要论起京师纵跨子弟,狄康成还是墨九重的前辈。
墨九重感觉到薛景龙和李从文的眼神,暗道,若不能摆平这事,这两个人一定会重新审视墨家与狄家的势力。
这就倒了我墨九重的牌子。
过几年入朝为官,很可能更加亲近狄康成,于墨家不利啊。
主意已定,大笑道,“狄康成丫,小事小事,我还以为是那个皇子殿下呢。”
望着吕辉安慰道,“吕老哥不必介怀,我自知此事与你无关。至于狄康成,本公子自有办法解决。”
薛景龙等人眼睛顿时一亮,仔细揣摩墨九重的表情,推测他是在吹牛还是已经胸有成竹。
且看到墨九重自信满满,一时也拿捏不定,便不再考虑此事,静待之后的结果。
...
第二日中午,雪渐渐停了,天空中的太阳撒着惨白的光,京师里依然寒冷。
墨九重裹着大袄去给父亲请安,临近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张伯站在门外,一脸的恭敬。
瞥见双手缩在袖子里,摇摇晃晃走来的大公子,张伯远远的做了噤声的手势,又把他请入偏房。
“来,公子,快拿这手炉暖暖手。”
一只黄橙橙的热铜炉捧在手中,墨九重身上的寒意去了不少。
“张伯,父亲书房的是谁?”
“哎,是魏大人,刚才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
张伯一脸忧愁,凑到墨九重耳边神秘兮兮的小声道,“少爷,一会进去的时候你可得仔细点,今儿老爷上朝回来,脸色也不太好。”
“我...”
墨九重顿时黑了脸,五官拧成苦瓜状,无辜道,“我这次回来也没干什么呀!有什么好小心的?”
“那可不一定!”
张伯表情笃定,那小眼睛好像在说,老爷生气的时候什么时候饶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