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从月桂台的台阶下来，紧紧握着手中的惊魂枪，喜不自胜，笑弯了眼睛。
自从月桂树灵与惊魂枪合体后，方涵就感受到枪体内蕴含着一股磅礴而又精纯的能量。
方涵有一种感觉，自己可以调动这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届时，「睥睨天下」的精神力天赋恐怕不再是鸡肋的辅助性技能了。
但这需要多次磨合才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就如同使用过「钩沉枪决：人枪合一」后，他才能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惊魂枪的心绪。
席地而坐，怀揣着惊魂枪，方涵欢乐了一阵子，猛然发觉，牛百乐等人迟迟未归。
“咦，不是说在这里会和，人呢？”
他扭头看来看去，却始终找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只看到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拜月教徒，他们静默得坐在原地，脸上展露着恬淡寡欲的表情，安静祥和，与世无争，有萤火虫在他们中间纷飞。
与白天时候不同，那会的教徒们身上大多析出来体魄的属性气泡，而这时，日月更替后，许多人的身上挂着的属性气泡是精神力和悟性方面的。
“这呼吸法还兼顾物质和精神世界，真是全面发展。蛮神奇的！”
“还是得有组织啊！至少在高武世界，投身在草坡塬，似乎比在基地市里的底层，更容易出人头地。”
“穆阳这家伙，也不给我发个元信消息。”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方涵拍了拍屁股，起身绕着月桂台走了一圈，没找到人。
但在另一头，他发现了一个露天夜市，用半人高的篱笆围起来，人影憧憧。
方涵抬眼看去，只觉得像是来到了农村赶集的集市，不大的地方挤满了人和摊贩：有兜售自制手工艺品的村民，有捏糖人的老汉，也有在书写毛笔字和作画的儒雅老伯。
“嗯？他们围在那里干嘛？”
方涵在夹缝中看到了叶鸠的身影，发现他们围在了一口井外。
按下心中的疑问，他迈步前行，很快来到了众人身旁。
只见古井外，坐着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婆婆，她的头发全白，没有丝毫杂乱的发丝，纯净的像是大雪飘飞的极地世界。
林佳薇跪坐在地，把脸伸向了井里，正在小声抽泣。
“这是在干嘛？”方涵忍不住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林佳薇是春风中学的天之骄女，以先天武者的身份，睥睨江州市的无数考生。
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女，怎么会哭成这惨样？
穆阳压低声音，说道：“你走了以后，师兄教我们浅显的拜月呼吸法，大家都在打坐冥想。叶鸠听到了夜市的喧闹声，耐不住性子，非要拉着我来瞅一瞅。师兄不放心，就要跟着我们。亮哥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在继续打坐冥想了。
一起跑来了以后，师兄就一一介绍夜市。我们最后就停在了这一口古井前面，师兄说，这叫悟道井，说是由月桂树叶上最纯洁的晨露汇聚而成的井水，能启迪武者悟道，达到醍醐灌顶的效果。我们就挨个尝试，佳薇一下子就成功了，正在悟道。”
“哭成这样？这是在悟什么道？”方涵心里纳闷，他一边点头，一边遐想，大约猜到了林佳薇伤心的原因。
早先的时候，在来青阳镇前，他曾委托穆阳打听林佳薇母亲的手札笔记，想要获得关于木、风的九行术法，把体内的上千道木元气和几十道风元气彻底利用起来。
然而后来穆阳却无奈回应道：他只要旁敲侧击地说起母亲，林佳薇就悲从中来，失声痛哭，沉醉在灰暗的往事中不能自已，他压根不好意思挑起话题。
于是，九行术法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方涵听穆阳简单提起过，林佳薇的父亲在高庭基地的修罗武馆总部担任高级教官，身居要职，颇有权势。
而林佳薇幼年丧母后，多病多灾多难，他的父亲便把她送回了母亲老家江州养着，由她的外祖父看管长大。
而她的父亲，在丧妻后的第二年就娶了自己的徒弟。
听到林佳薇压抑的抽泣声，就连平时最爱闹腾的叶鸠都沉默不语。
“你们走吧！”
古井旁，满面风霜的老婆婆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她在悟道。”
“这——”穆阳一脸犹疑，把一个女孩子仍在陌生地方，确实不太妥当。
牛百乐皱着粗黑的眉头，瓮声瓮气地问道：“白长老，她是我们家的贵客，我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没有礼数？”
听到牛百乐的称呼，方涵、穆阳和夜毅，不着痕迹地多望了白发老人一眼。
这三人知晓拜月教的分部结构，清楚‘长老’二字的含义。
每个拜月教的分部，由某圣职担任首领，根据性别区分为圣姑、圣老。
圣职下，有数量不一的护法，辅佐圣姑或圣老管理教内事务。
方涵刚才在月桂台见到的四个人就是草坡塬分部的四大护法。
这些职位只是行政划分，没有涉及个人战力。
在拜月教中，只有长老称得上是战力保障。
一般来说，只有百血武者及其以上的实力，才有可能被尊称为长老。
方涵查过，草坡塬的拜月教分部只有三个长老，那么显然，眼前的这位白长老就是草坡塬的三大战力之一了。
白长老望着牛百乐，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一缕的关爱：“你这傻孩子，她在悟道。你知道武者悟道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我没看错，这个小姑娘是先天武者，打从娘胎里就带着悟性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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