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煤老板的死,是那些矿难的人把他“拉下去”了。
这话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吓人?
诶,但不要以为只是胡言乱语,因为有一些地方,还真能找出点有理有据的东西。
第一,煤老板出事的时候,与塌矿的那天,时辰是一模一样,都是中午十二点左右。
第二,当时煤老板身边还跟着不少人,怎么其他人都没事,就他一个人出事了呢?真就那么巧?
第三,当人们把煤老板从煤坑里拉出来时,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沾满了煤灰。
真的是全身上下,嘴里、鼻孔里、耳朵里、甚至眼睛里都塞满了煤灰!
死状极为恐怖,而且是死不瞑目的那种,就连表情都像是死前经历过莫大的恐惧。
所以很多人都说,煤老板死前一定是看到了那些矿难工的魂魄,被拉下矿坑后,不是被摔死的,而是活活吓死的。
反正各种玄乎的说法都有,还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听得我心里直打鼓。
但不管外面的消息怎么传,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清洗、处理遗体这些脏活儿、累活儿,自然又是落到我身上,金大师和老刘这两个老人精,只有他们使唤我的份,我可没本事使唤他们。
在给煤老板清洗遗体时,我是一边干活一边骂啊。
也不算骂,顶多是埋怨,就是说些你怎么早不死、晚不死,非挑这么个时候死啊,可把我害苦了之类的……
不过我也就抱怨了几句,便没再说了,毕竟死者为大嘛,而且现在说这些也没个鸟用了。
他又不会因为我说这些,突然跳起来反驳我……当然要真出现那种情况,估计我也要被吓死了。
从煤老板身上洗下的煤灰是真不少,尤其是塞进他嘴巴、鼻孔、耳朵、眼睛里的煤灰,特别难处理。
光用水冲是冲不干净的,我得一点一点的往外扣,还得注意别损坏到周围的皮肉,否则回头被他家属们看出来了,我得被活活拔下一层皮。
好不容易清理完煤灰,接下来就是给他穿寿衣。
也就是我已经在殡仪馆干了一年多,这种活早已熟能生巧,要知道给逝者穿衣服,那可比给活人穿衣服难多了。
注意,就在我马上要给他穿完寿衣的时候,玄乎事发生了。
厚厚的外套已经穿好,我正在专心致志的给扣扣子呢。
当扣到最中间那个扣子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有点紧,小了。”
当时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不小,能扣上就行,你看这不是……”
我使劲的把那个扣子扣上了,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麻蛋!
这里不就我一个人吗?(能喘气的,不喘气的不算。)
刚刚是谁说小了?还说有点紧?
我赶紧转头四处望去,只希望能看到个人影,证明刚刚是有人在和我说话。
但很可惜,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我……和早已是遗体的煤老板。
卧槽!
我瞪大眼睛看向了煤老板,颤抖的出声道;
“刚、刚才……是你说的话?”
煤老板没有回答我,或者说他压根也不可能回答我。
后来想想,估计是那几天我太累了,又被各种玄乎事折磨的心力憔悴,所以才出现了幻听。
唉,只能说,这行的确不好干啊,干的时间久了,遇到的事再一多,都快把自己整神经了,又是幻觉又是幻听的。
缓了好一会儿,确定没再听见什么声音,我这才赶紧把剩下的几个扣子扣好,然后逃跑似的去给金大师和老刘汇报。
听见声音的事,我没和老刘说,因为我知道,他只会说我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
不过我把这事悄悄和金大师说了,金大师这次没有不说话,而是反问我;
“你确定听到了?没有搞错?”
他这一问,把我整的有些不自信了,好像是听到,又好像是自己的幻听。
毕竟就听到了那一声,后面都没有再听到,我也努力回想,当时会不会是我自己在心里給自己说话呢?误当成是煤老板开口了?
看着我点头,又摇头,一副纠结的样子,金大师又问我;
“上次我给你的符包,还留着吧?”
这次我果断点头,然后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取下手机保护套,将夹在里面、还用一个小塑料密封袋装着的符包,拿给金大师看。
自从上次“人腥味”事件后,我对金大师的一些话、一些事,不敢轻易不信了。
哪怕有疑点,真实性也有待推敲,但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所以我将符包放进手机保护套里夹着,一直随身携带。
如今这年头,手机对我们有多重要,不用多说了吧?
人在机在,机在符在!
金大师看到符包,点了点头,然后留下一句;“那就好,没事,该忙啥忙啥去吧。”
我去……
这就把我打发了?还是什么都没说清楚啊?
于是我追问,该怎么办?
金大师头也没回;“不用怎么办,他又没怎么着你,赶紧干活,还有好多事得忙呢。”
行吧,您说没事,那就没事呗。
我那时候对金大师的脾气已经渐渐习惯了,一件事,如果他不想告诉我,基本上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要说没事,也八成真的就没事,不需要再担心什么。
唉,只能说,金大师不管是骗子、还是有真本事的大师,人家都是“高人”,咱普通人琢磨不透的。
到此,玄乎事才是个开端而已,煤老板的丧事正式开始后,才是“重头戏”。
之前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估计大部分人也就那么一听,不会当真。
可煤老板的丧事上,一些更玄乎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是接连发生,金大师都差点没控制住局面。
怎么回事呢?
这还要从煤老板的送殡场面说起。
……
不管怎么说,人家煤老板生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份与那些矿难工可是天壤之别。
前来吊唁的人自然不少,且大多也都是与生前的煤老板有生意往来的一些有钱老板。
再说煤老板家里那么有钱,他的丧事肯定要大操大办啊,不管哪方面,肯定都要“豪华”、“顶配”的阵容。
而那些玄乎事,也恰恰就出现在这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