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几十口阳气果真药到病除,没多大一会蒋星河就活蹦乱跳了。
结账时,蒋星河顽强地站在铁锈边上,靠着她讲价,“666元,这样太贵了,你的阳气是镀金的啊!”
大夫:“我这是纯阳之气。”
以他的年纪还有纯阳之气,再看看脸……爱财如命吧!
只是……她没的钱。
铁锈随手摸出一叠钞票,大夫数也不数直接扔抽屉里。
这应该是一个生性豁达的医术,铁锈记住了医院的名字,打算万一日后没钱了来借点。
铁锈送蒋星河回家,对方千恩万谢,可到了家门口,蒋星河硬是绕路不肯进去。
这条老街青石板碎裂,到处是散发着恶臭味的垃圾混合青苔,一只秃狗瘸着腿从街对面一闪而过,跳进垃圾桶。
这条街紧挨着榆树街。
铁锈打了个哈欠,蒋星河说:“送我到这就行……”
“你还知道回来!”旁边那栋墙皮发黑的二层木板楼的窗户从里推开,一个烫着焦黄方便面头的女人叼着烟凶狠的俯视二人,“蒋星河,不是让你带弟弟玩吗?”
“妈,我那是陪他玩吗?他那是打着我玩。”
“你还敢顶嘴?”女人一边扒橘子一边扔橘子皮打蒋星河。
蒋星河连连跳脚躲开,女人身后冒出来个赖头男孩,抓着窗台,“妈,给我点皮我也要打姐姐玩!”
二人大呼小叫的功夫,铁锈绕到墙脚把她家窗帘点着了,火苗噼里啪啦窜到二楼,木结构的老房子没多久就烧着了,母子二人尖叫,女人又惊又怒,“蒋星河!是不是你点的火!”
“我就在这站着呢,又没有特异功能拿什么点火!”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肯定是许静姐姐干的,不愧是女主角就是这么干净利落!烧的好!
巷子太窄消防车根本进不来,邻居们大呼小叫,刚才打孩子没人吭声还以为周围都是鬼屋呢。
没多长时间几十上百人端着容器泼水,女人搂着儿子叫苦连天,抓着蒋星河的胳膊用力抽她的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蒋星河不耐烦挣扎,可她人小力气小压根摆脱不了,忽然她看到许静远远招手,连忙狠狠踩了女人一脚才跑掉。
“不好意思,放了下火。”
联系到学校爆炸,蒋星河有点了解了这位姐姐的艺术取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是我没胆子我也点,静姐点的火就是不一般,你看这火苗,烧的多有美感。”
消防车管子不够长,只能眼睁睁看着蒋星河家和周围几家连片着起来。
“水管接上了吗?”消防队员吼着。
“接上了!”
蒋星河她妈拉着一个小哥的手,“哎,我家烧起来你们没及时灭火是不是你们也有责任?”
那拿着水枪的小哥竟然也挣不开蒋星河她妈,生气地说:“我还没管你要出车费呢?免费的哪那么多要求!”
“为人民服务!电视上都播了!”
“就是,我家都纳税了!”
几个房子被烧的人家拉着小哥的手不依不饶。
“你家有保险吗?火灾险!走程序!别拽着我!”小哥气急败坏地喊道,可是大妈大爷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队长出手解救了他,“有什么话跟我说别为难新人,哎!说你呢手松了,赔偿的事不归我们管,巷子进不来车造成财产损失,找城建局去,当初怎么规划的……这片建了有五六十年前了吧,当初负责人多半凶多吉少……咳,光荣了,得到赔偿的可能性不大。”
居民悻悻地要散开,消防队长忽然道:“我看这火是从你家烧起来的?你和邻居协商该怎么解决,别动手啊,动手找警察居委会,这事消防不管。”
被无辜连累的邻居们眼睛一亮,抓着蒋星河她妈不松手,“对,蒋家的,这火是从你家起来的,你爱人呢,让他回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这么多年邻居可别坏了和气。”
“你们拉扯我干什么!我也是受害者!这火是从我家烧起来的不假,可我家没明火,哪能烧这么快,我看是蓄意纵火,还是报警!”
“报警干什么,我们刚才可都听见了,你说你是你家闺女放的火,大家伙都听见了吧?”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蒋太太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别不认呢。”
离五六十米远,蒋星河看到听到她妈被围攻高兴的就差没吃点下酒菜了,她蹦哒道:“烧的漂亮,有艺术感。”
铁锈着实没看出哪里艺术了,估计因为她是局外人的缘故吧。
与蒋星河分开后半日,血字再次出现在马桶对面的墙上,彼时铁锈正蹬着小板凳看没有营养的笑话大全,享受现代文明,血字由一点晕大,笔画带着对她的强烈不满。
“医院”
两个字。
应该是那间卖大夫阳气的窑子吧。
她站起来,握着撬棍,心想,拯救医生们阳气的责任就靠她了。
一查之下,医院竟然还小有名气,几个大夫竟然都是杰出青年级别,这些人同在社区医院工作,怎么想都不对劲。
夜深人静,铁锈把小黄车停在树下,压低鸭舌帽,带着口罩,握着撬棍,撬棍上包着花布,路对面的麻辣烫串串香还在营业,旁边的火锅店人声鼎沸,谁也没注意到铁锈,她贴着阴影滑到社区医院。
这个点,医院门口还没关门,停在医院门口的粉色餐车也在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