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望妻石(1 / 1)

身姿如松柏挺拔的男子半蹲在水井旁,尽管屈身缩短他的身量,依旧是显目得让人不能忽视。

跟前是铺满洗净金银花的竹编簸箕,劲瘦的手臂各抓着簸箕的一处边缘,抖动如筛糠,以此抖落多余的的水渍。

他时而心无旁骛手忙得不停歇,时而抬起一对深沉的黑眸落在院子敞开的大门处,似乎在等候什么人出现。

当徐琬轻声穿过别家门前遥看见,此番掺杂着些许专注情深的样子时,忍不住暗暗地啧声咂舌。

不过分别一小会儿的功夫,他怎么将自己折腾成盼望妻子归家的丈夫似的…

她悄声踏进院子,径直漫步到他身后,停住步伐。

因着方才浮现的念头,轻颤着身子,捂着唇偷笑。

像铜铃般悦耳的细弱笑声飘荡进褚渊的耳里。他蓦地臂膀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来,装作一脸淡然,仰起黑眸看她。

向来待人冷淡的男人,一旦触及她柔和的面容,总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褚渊弯眸含笑道:“回来了。”

“辛苦了。”

大约没有任何的举止好比此简短的一句问候…

在外忙碌时积攒的烦闷,只要遇见想见面的知心知已,立刻便消失殆尽。

徐琬忽地莞尔一笑,迎着他的眸光曲膝蹲下,与他面对面相视而笑。

“你在等我么?”

男人抿唇低恩一声,处处都透出一股莫名的悦然之色。

闻言,如笔墨勾勒出的绯色唇角荡起的弧度越发上扬,隐藏在宽松袖摆下蠢蠢欲动的指尖轻轻捏着。

下一刻,葱白如雪色一般的指腹挑起他线条流畅的下颚,徐琬主动贴近他一分,卷翘的眼睫于他黑眸倒映下根根分明。

小巧的鼻翼磨蹭着笔挺的鼻梁,细声说道:

“方才我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差点看错,当是家中多了一座望妻石呢…从前内敛寡言的袁医生,几时这般黏人了呀……?”

温热的气息扑向经风吹凉的俊朗脸庞,褚渊刹那间觉得一阵暖意涌上面部,甚至传染至两耳,悄无声息地转变得通红。

褚渊轻咳一声,缓解着周身蔓延的不自然。

若不是此刻俩人处在院子里,他指定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搂个满怀。

让她胆大包天在外逗弄他,他又不是纸糊的老虎,自有男人的念想。何况软香在怀,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她的美好。

“恩…徐琬儿,敢逗袁医生,你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么?”

言语接连不断,在冷风中吹呀吹呀吹散中……越发清晰的感受到风吹得脸疼。

徐琬面上含羞,耐不住天寒冻得哆嗦不停。

恍然之间,觉得她们怎的像极两个懵懂的小年轻,谈感情谈得似傻子一样,有温暖的屋子不好好待,傻不隆咚地站在外头任由冷风吹。

时下小心思得逞,徐琬对于捉弄他这事觉得相当有趣。

雪白的耳尖覆盖一层薄红,她眨巴眨巴澄亮的杏眸,趁机快速退离开。

“啊?…有人在说话吗…?…我什么也没听到…”

她偷摸地瞅他一眼,笑嘻嘻地说:“我回屋啦。”

褚渊无奈地去摇摇头,心底有些许失落,却明白他应该等她心甘情愿的那一日。

蓦地,小人儿哼起小曲儿,身影背着他,一蹦一跳地抱臂躲进东屋。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不知她是忘词还是懒得唱下一句,反反复复哼了好些句。

褚渊想接茬儿,可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下一句的词儿…

……

近些日子,因褚杏出嫁,褚老二家再没有任劳任怨的苦力,忙活家里大小事。

以至于所有的担子都压在牛春花的肩上,自个生的儿子她舍不得打骂,只能对着别人生的儿子骂骂咧咧。

“褚海你个没用的东西,成日不着家!别家男人都知道做苦力挣银子养家,你呢!不找老娘要银子喝酒就谢天谢地了!”

“老天啊…当初老娘怎么就瞎了眼嫁给这么个窝囊废啊———”

“不往家拿银子,连家里的活计都一点不干,真是想累死老娘…”

“……”

诸如此类的抱怨,十来年里牛春花反反复复地抱怨个没完没了。

褚老二早已心生厌烦,更是厌倦那一张如李逵般地脸庞,现时是连理都不想去搭理她一下,觉得恶心极了。

颇有一种豁出去的架势,只管往外跑,只要不让他着家,他能整日笑的合不拢嘴。

然而,牛春花愚钝的并未看出这一切。

有她破口大骂在前,褚老二也正好有了借口离家,自然而然地流连在温柔乡里。有时甚至大着胆子留宿在李家,倒是让他感觉到这样的日子舒坦。

……

这会儿,褚老二躺在李家里屋的床榻上,松垮的臂肉挂在骨头上,上了年纪的身躯失了支撑力,一旦躺下成一滩烂泥一般。

此时,他嘴边挂着愉快地笑容。

“翠红妹子,还是你会体贴人。”

“我褚海现在只有在你这里,能感觉到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粗糙的手指胡乱拧了下,惹来俩人相互对视低笑。

“哎哟…海哥说啥呢?瞧你这话说的,谁让人家心里有你,你在咱心里本来就是那顶天的汉子!”

褚海听到这话,心里涌起男人都向往的虚荣,他咧着嘴,乐呵呵地说。

“翠红妹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往日死肥婆的咒骂,在这一刻,褚老二好似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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