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琛把马鞭指向李止见,看着李止见没反应,继续说道:“一条命,换他们所有人的命,你会怎么选择?”
李止见抬起头,口中念道:“去你妈的!”
齐布琛闻言大怒,就要让手下放箭,不过李止见更快。
提转刀势,抬手便是一记玄夜刀,刚才也不过是积蓄力量。
这一刀比之刚才斩杀达山的那刀更加迅若奔雷,力道深沉。
那声去你妈的好似冲锋号,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李止见知道这要是把后背交给齐布琛他们那只能等死。人家有远程火力又是直接在后面追着,随便放几箭,这帮人都得死。
齐布琛和李止见拉得距离很大,担心的就是李止见突然暴起,他没想到居然这家伙临死还要反扑。
说好的你们讲仁义道德呢,跟我搞偷袭。
一时之间来不及,只好抓起一个侍卫挡了过去,不出所料的这个侍卫直接被斩为两段鲜血喷溅了齐布琛一脸。
刚想继续再拉一个侍卫挡刀,没想到那几个守着近的侍卫吓了一跳,都跑得远远的不敢硬接李止见这深沉的一刀。
“一帮贪生怕死的奴才。”
这要是再有一个侍卫,他的力道会直接被完全化解。
齐布琛有这个自信能把李止见给斩杀掉。现在只好硬接他这一刀。
这一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李止见的手臂好像是弹簧一样弹射而出,在极短的时间内蓄力出刀,即使是把人斩为两截,后面的刀势还是凶猛无比。
火光四溅,齐布琛接住了这一刀。
不过祖传的宝刀也出了一刀豁口,让齐布琛心中疼痛不已。
李止见以剑法御道,刀法变幻无常。
齐布琛虽然是个中好手,可是接的还是费力无比。
他郁闷的很,比他更郁闷就是那帮身后的八旗兵丁了,现在齐布琛佐领和李止见战在一团,根本没法用弓箭了,他们只好赶快骑马过来。
李止见声势不断,攻势不停,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他等的就是清军冲锋收箭。
一次的冲锋就已经把这二十多名锦衣卫的胆气已经耗光了,五倍于万人难敌的建州女真人,而且还会主动发起冲锋,这要是放在之前,这二十多名锦衣卫,连想都不敢想。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呢?
“快撤,别墨迹,不然都得死,跟我父亲说,我无法跟前尽孝了。让他老多保重。”
两个人的刀实在太快,只能看到火光碰撞声来判断他们的战斗,不知不觉已经战了多个回合,速度实在是太快。
“别管我,放箭。”
齐布琛命令道。
他虽然是如此命令,但是下面的这帮兵丁们可知道齐布琛的为人,真射了,那才是找死。故此踌躇起来。
抓住这个机会,这二十多名锦衣卫瞬间抽离,李止见直接挡在他们身后。
看那帮锦衣卫越走越远。
齐布琛等人是野人女真,山上驱狼搏虎,自认天下英雄出我辈,没想到遇上李止见这么一号子。
他张口赞道:“你若不是汉人,我兴许还真会学习你们三国刘关张和你来个义结金兰。可惜各为其主。你生错了地方。”
李止见张口道:“你一会儿俺,一会儿我。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既然这个鞑子想和他聊几句,李止见完全不介意能拖延一会儿,锦衣卫的兄弟们就走远一会儿。
“哈哈,不得不说,你们汉人确实有不少好东西,我很喜欢三国。不过,你们太软弱了。早晚要臣服我大清。”
齐布琛笑道。
李止见也跟着笑道:“哈哈。”
“你笑什么?”
齐布琛不喜欢这种微笑,他讨厌超出掌控之事,今天李止见带给他的意外太多了。
“我笑你们这些野人见识浅薄,尔等可知胡虏无百年之运?”
齐布琛不说话,看看这小子还要说些什么?
“真以为我们厉害的是武力吗?我们厉害的是文化,你们不过是一帮蛮夷罢了,入我中原,不学习我汉家典章制度经典,那你们就和蒙古一样,呆九十年就回草原放羊了。哈哈。”
李止见笑得更厉害了,齐布琛也知道李止见说得有一定道理还是犹自道:“俺们若是学习了,跟你们一样以夷制夷,来个以汉制汉呢?”
“你要是学习,那你还是你吗?你不就是我了吗?哈哈。”
李止见的话,让齐布琛胆寒不已,难道真打不赢吗?
不可能,他们都是猪羊,随便赶,随便杀。
“放箭,给他勇士的待遇,不准侮辱尸体。”
齐布琛命令道。
煌煌箭雨,遮天蔽日,一百余支箭齐射而来,甚至还有人射了几发连珠箭。
估摸着有小两百支箭了。
李止见刀已经脱力了,微笑得面对着箭矢,口中喝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气壮山河,在场的八旗兵丁无一不被李止见的气势震慑。
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好过看着众生皆苦,不信佛的他也心中默念了句:“唵(ong)嘛(mā)呢(nī)叭(bēi)咪(mēi)吽( hōng)”
鲜血浸染到了李止见的衣衫,飞鱼服被染红。
花永昌、嘎日玛、金京道几人看着冲天而起的箭雨就知道李止见已然殉国。
嘎日玛眼中流泪,掉转马头就要回去。
“头儿。”
“别犯浑,他拼了性命就为我们能活,别辜负他。”
胸口闷得喘不过来气,可是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往前走。
不想让李止见白死。
“苍天无眼。”
金京道才遇上个好官,没想到就死了。
金京道继续说道:“务必要把这里的情况秉明万岁,李止见不能白死。李止见的爹就是我的爹。”
本来悲壮的氛围一下子让金京道给整欢快了。
花永昌不由得说道:“他爹南镇指挥使,我还想他是我爹呢,别乱人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