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
静默片刻, 莫晓起身离开。
芮云常疾伸手拉住她:“去哪里?”
莫晓回头, 眼中带着笑意:“我有东西送你,你等一会儿, 我去取来。”
他盯着她看片刻,松了手。
莫晓少时回来,双手背在身后, 笑嘻嘻道:“你闭上眼。”
芮云常皱了皱眉:“到底什么东西?”
莫晓催促道:“你赶紧闭眼, 不然不送给你。”
他看了看她背在身后的手,再看了看她脸上神情。
莫晓挑眉,扬起下颌:“你还怕我害你怎么的?”
芮云常眉梢轻动, 终于合起双眼。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他的眼皮, 带着些许凉意, 是软滑的丝绸。
莫晓系好带子,稍许退后, 想看看眼罩贴合程度。
他坐在椅上, 她站着俯视。
难得从这个角度看他。
戴上眼罩后,本来凌人而乖戾的气场被完全掩盖, 大约是目不能视物的关系,甚至显得有些茫然无助。
他的下颌棱角并不分明, 侧脸如少年般俊秀,从耳后至下巴是一道光滑而干净的弧线,莫晓的视线从他耳后移至下巴, 又不由移向嘴唇。
淡红的薄唇微微启开着……
她俯身, 靠近过去。
芮云常正抬手去触摸覆盖在双眼上之物, 轻薄而软,里面填了些许棉花……
下一瞬有什么落在他唇上,带着体温,绵软而濡湿,熟悉的触感与气味。
他揽住她,一把拉下遮眼的东西,丢在一旁。
“哎……”莫晓才叫了一声,便被他一下抱了起来。
“等等,那是我要送你的……”
芮云常抱着她走入内室,用脚勾上门。
莫晓住嘴了,好吧,那些都可以等会儿再说。
-
他把她平放在床上,紧跟着人压上来,双唇也跟着压上来,带着炙热的气息,辗转含吮,肆意夺取。
他一边亲着她一边说话,四唇相贴,语声含糊暧昧,语气却一点不含糊:“不许再和别的男人一起喝酒。”
“嗯……”
“不许再留宿别的男人。”
“嗯……”
“心里只能有我一个……”
她抬手挽住他:“你心里也只能有我一个……”
听见她这句,他停了一停,眉峰似乎挑动了一下。这么近的距离,她看得并不分明,只是视线边缘模糊的余光感觉到的。
只是稍许的停滞,他接着继续亲她,更深入,也更缠绵。
-
半晌后他才放开她。两人肩并肩躺在床上,头靠着头,手牵着手。
莫晓想要让气氛轻松些,便微笑道:“今日来了个伤患,你猜他是怎么受伤的?”
“嗯?摔伤?”芮云常随口猜道。
“伤在手上。”
“割伤?”
“不,是烫伤。”莫晓边说已经憋不住吃吃地笑,“你知道他是怎么会烫伤的吗?”
他没接话。
“啊!”莫晓猛然醒悟,想起他的旧伤,“是我不好,我不说了……”
芮云常侧过头看着她,眼神柔和:“无妨,你说吧,他是为何会烫伤的?”
莫晓真是后悔莫及,也不再觉得好笑了,她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芮云常捏着她下颌:“故事说得吞吞吐吐,这是要吊人胃口么?”
莫晓歉疚道:“我不是存心的。”
“往下说。”
莫晓无奈,便接着道:“他在家煮茶,有只苍蝇飞来飞去,怎么赶也赶不走。茶煮好了,他正往茶碗里倒茶,苍蝇又飞过来,停在他左臂上,他顺手就用茶壶里的热茶去烫苍蝇……”
芮云常不由莞尔:“料想那只苍蝇定然没事。”
莫晓点点头:“但他就不得不来找我治伤了。”
芮云常低笑一声,伸臂将她揽进怀里。
她也将他搂紧。
如果所有的过去,所有的创伤,都能这样一笑置之就好了啊……
-
夜色渐深,莫晓渐渐困乏起来,掩嘴打了个呵欠。
芮云常松开她,起身坐起。
莫晓看着他:“又有事要走?”
他淡淡“嗯”了一声。
“你白天也忙晚上也有事,你到底什么时辰睡觉?”
芮云常不答,只是下地穿鞋。
莫晓跟着坐起,追问道:“你如今还是晚上去东厂办公么?”
“伤早就好了,白天去。”
莫晓不解:“那你晚上还要去办什么事?”
他半回头,弯唇:“有些事只方便在夜里做……”
这话若是换个场景换个男人来说的话也许颇为暧昧,引人遐思。但经他的口说出来,却没有半分旖旎,反而带着点悚然的意味。
她不想再追问细节,只道:“你若办完事回哪里休息?”
他看了看她:“太晚了,就在东厂。”
“那明天还来吃晚饭吗?”
“不了。”
莫晓穿鞋下地,到了外间。她一共做了两个眼罩,一个被他丢在地上,她拾起来拍了拍放在一旁,取出另一个干净的给他。
芮云常拎起来看了看,一面黑色一面银灰,都是素色无纹的丝缎,衬里内填棉花,薄而无口,两头有细绳。
莫晓拿起另一个,举在眼前比了一比:“这么戴上,绳子从脑后绕过系结。留心别戴反了,黑色的一面儿朝里,这中间凹进去的是给鼻子留的地方。”
他皱了皱眉:“你给我这东西干嘛?”
“睡觉的时候戴啊,你晚上睡眠时间已经少了,白天能睡的时候便抽空打个盹,这是给你白天打盹的时候戴的,可以遮光。若是不够安静,就在耳朵里塞两个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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