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轻微的颤动着,就像是地震一般,仅仅过去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村子旁的那个沼泽掀起了波澜,表面清澈的水变得浑浊泥泞,隐隐能看到有着巨大的阴影在最深处浮现,水流逐渐形成了漩涡,似乎有着什么怪物苏醒。
村民们围在了沼泽的外面,他们看起来脸色略显苍白,举办这样巨大的魔术仪式需要耗费极多的魔力,而他们并非是魔术师,所以只能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很快水面被刺破,一尊黑色的雕塑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那赫然是黑色的圣母像,与教会中的那一座一模一样。
但它看起来更加的古老与沧桑,教会的那一座黑色圣母像只是这座雕塑的仿制品罢了。
不仅仅是石像,随着魔术仪式的进行,更多的建筑浮现,那是由石头建筑而成的巨大建筑,看起来就像是神殿一样。
浮出水面的神殿的一部分,与沼泽的一边重合了,就像是架起的桥梁一样。
村民们狂热的看着眼前的神殿,再一次俯伏在地。
依照物理法则,这座石制的神殿和支撑它的地基是不可能浮出沼泽的。这毫无疑问是神秘。而且是现代魔术师几乎无法企及的,绝大的规模。
而在村民的口口相传中,这座神殿也有着自己的名字,那就是——阿瓦隆。
传说中的妖精乡,是死去的亚瑟王被运往之地,并且是约定了终将复苏的场所。
如果说亚瑟王会在这座神殿中复活,那么这座神殿会被称作是阿瓦隆倒也有着几分道理,因为这座神殿就是以阿瓦隆的传说为源建造出来的吧,是真实存在的阿瓦隆的比拟,在魔术中非常重要。
在神殿的最深处,那座石质的王座上,身形纤细娇小的人形端坐在其上,她的全身都覆盖着坚实的黑色甲胄。
就连脸上也是如此,同样漆黑的面甲遮蔽了大半张面容,只剩下了略显模糊的白皙下颌。
她默默地坐在那里,就像是沉睡着一样,等待着千年以后的唤醒。
………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夜晚,平日里恪守规则的村民们鱼贯而出,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手里举着火把,纷纷涌向了沼泽,准备迎接永恒之王的归来。
“这些人在做什么?”
村民们反常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费尔南德司祭的注意,作为圣教教会派驻这边近乎二十年之久的神职人员,已经可以说是本地的土著了,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反常的一幕。
“谁知道呢,该不会是集体举办什么老掉牙的仪式吧。”
伊尔米娅修女漫不经心地说着,修长浑圆的大腿叠在了一起,露出了大片的白皙,再加上那玲珑有致的身躯,格外的诱惑人。
但是费尔南德司祭并没有在意这些,相反他就像是害怕触碰到毒物一般,就连目光都不敢看向这边。
在这座教会中,虽然身为司祭的他名义上是第一负责人,但实际上真正具备话语权的而是这名年轻的伊尔米娅修女。
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圣堂教会成员,接受过圣堂骑士团的训练,得到了能够驱逐魔术师和非人生物能力的,年轻的逸才,而且还是某位红衣大主教的私生女。
费尔南德深知自己的底细,他只是稍微有点才能,就被强行选上的小地方的监视员,他并没有能力去反抗伊尔米娅修女。
“要不然干脆就杀掉那个叫做格蕾的女孩吧,反正她存在的意义也不会是成为祭品,与其放任她可能会对教会造成危害,还不如把这枝芽掐去,这也是主的教诲哦。”
她收起了指甲刀,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手掌,对着灯光打量着自己修建圆润的指甲,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这么做不好吧……再说了那个老掉牙的仪式,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主不也说过要珍爱生命吗?”
费尔南德拿住了手绢,擦了下额前渗出的汗水。
杀死格蕾这样的话,伊尔米娅修女也不是第一次说了,虽然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他知道伊尔米娅修女是认真的,她是真的想要杀死格蕾,将可能出现的危害扼杀在摇篮之中。
在教会的大部分人眼中,伊尔米娅修女的做法才是正确的,软弱的费尔南德司祭准确的说与伊尔米娅修女属于不同宗派的,要是在以前,费尔南德司祭也会是该被她狩猎的异端。
与纯粹利己的魔术师不同,教会的人有着共同的信仰。
但也正是这份信仰,因为价值观的重合,才让他们更加无法忍受细微的不同,对拥有着相同根基的异端要更加苛刻。
某种意义上,圣堂教会内部的斗争比魔术协会残酷了太多,那是信仰之争,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不同的派系只能存续一个。
为了信仰,在过去的历史上,教会也发动了多次的战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变迁,这矛盾才缓和了下来。
像是费尔南德司祭和伊尔米娅修女这种不同阵营的人,能平和的在一起共事,已经是一种极大的进步了。
………
“算了,我们也跟上去看一看吧,这些异端究竟在搞些什么,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伊尔米娅修女站起身来,披上了黑色外罩,走向了门外。
“还是小心一些吧,这种事情倒是蛮异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费尔南德司祭也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能和平解决的话当然是做好了,动起手来的话,伤到人多少会有些麻烦。”
“我还觉得司祭大人对那帮异端者是不是有点同情心泛滥了呢,根本没必要去为这些异端考虑吧。”
伊尔米娅修女双臂抱怀,上下打量着费尔南德司祭,眼睛微眯着,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是这样吗……毕竟像我这种小地方的司祭,还是不能太理解你们这些中心部的人的想法啊。”
费尔南德司祭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紧紧地跟在了修女的身后,球形一样的圆润身体与丰满纤细的修女并肩而行,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某种滑稽的组合一样。
很快他们就追了上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