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
宋时行换上一身黑色体恤和紧身裤,带上小姨不要的棒球帽,把没吃完的外卖打包提上。
看向小姨虚掩的卧室门。
自己还需要一点钱。
刚刚小姨洗完澡回到卧室就没声音了,应该是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推开往里看,不由直皱眉头。
徐洛含大字型的躺在床上,睡得死熟死熟,浑身上下就穿个了裤衩和抹胸。
身姿曼妙,规模极佳!
真是没把自己这个大外甥当外人啊!
宋时行避开不该看的地方,替她盖上被子,看着她嘴角晶莹的口水,又给她擦掉。
随后拿起小姨的包,打开,拿出一张一百块的,放轻脚步、关灯出门。
到了楼下,先去对面熟食店买了一只鸡,然后打车直奔“江家古宅”。
司机师傅边开车,边顺着后视镜往后看:“我说小伙子,你是去江家古宅附近办事?”
“嗯。”宋时行随口回道。
“去那附近没事,江家古宅可不兴去,那里邪乎的很。江家古宅是一百年前本地一个江姓富商的住宅,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文物保护建筑,我还带着老婆孩子去玩过。
但上个月开始,古宅里就出问题了,有人逛着逛着自己解开裤腰带上吊了,被发现时,尸体都凉了。
有人说那里有只女鬼,是一百年前江家的一个小妾被主妇殴打,想不开上吊自杀,化作厉鬼索命。
也有人说,那里深宅老院,没有人气,被修仙畜生占据了,大白天结伴进去还行,晚上去一个死一个。”
司机师傅十分健谈,抽空喝了口枸杞茶,接着说:
“就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的老表的舅舅,是个风穴先生,这年头干风水的可赚老钱了,被江家古宅那片的负责人请去做法驱邪,你猜怎么着?”
是不是出租车司机都这么能侃……宋时行配合到:“怎么着?”
“他只会看风水,作法不太懂,赶鸭子上架,结果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时,脖子上多了两个血窟窿,跟狗咬的似的,所以说,钱哪有那么好赚?”
司机师傅说到这里,感慨道:“你说这年头,哪来这么多怪事?太扯淡了。”
“是啊。”宋时行笑了笑说道:“瞧师傅您这洒脱的心态,好像不怕这些事。”
“呵呵,我一大把年纪,活了半辈子了,爱恨情仇啥没经历过,所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所以也挺害怕的,这玩意它不讲理啊!”
“说的……太有道理了!”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已经接近江家古宅了,这里是一片公园的一角,两公里外是条工业区街道,旁边有零星几户人家。
宋时行付钱下了车,看了眼四周,远近有好几栋黑漆漆的建筑,回头问道:“江家古宅是哪一栋?”
司机小心翼翼的指着斜对面的方向:“直着过去,走个一里多地吧,那里是古建筑,很好分辨的。”
“谢谢。”宋时行朝着江家古宅走去。
“卧槽!这年轻人!”
司机才反应过来,吃了一惊,有心喊宋时行回来,见他已经走远了,连忙调转车头,一溜烟跑路。
司机指的方向很明确,而且附近也没有其他的古建筑。
宋时行走到“江家古宅”大门前,打量一下环境,宅子很大,三进三出,假山池塘保存的也很完整。
雕梁画栋和廊道,很有种清幽死寂的历史沉淀感。
压低帽檐,带上一个口罩,走了进去。
按照规则,最基础的一条——
无论鬼祟还是精怪,都有一个奇葩特性,它们要看到你的脸,看出你的恐惧。
所以,干这一行,不能要脸!
……
此时古宅第二进院子的一个厢房内,一男一女身上血迹斑斑,战战兢兢的挤在墙角,手上拿着长剑、纸符等物,严防着四周。
在他们对面的大厅中,挂着三个人,晃晃悠悠,随风打转。
显然是死透了。
“小刘他们全死了!”苏曦压低声音说道:“消息不准确,这黄怪根本不是祸乱级,至少是修域级!”
张康咽了口唾沫:“孤魂野鬼、祸乱级、邪灵级、修域级,第四级的精怪,以我们俩一级羽士和一级符师的能力怕是逃不掉了,你有遗言吗?”
苏曦想了想,摇头道:“心乱了,不知道该留下什么遗言,这次是我们为了巨额悬赏,私下行动的,怕是会长也不会补贴我们家人的!”
“唉!”
张康捂住脸,双手发颤,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白天还享受着一位老板的贵宾级待遇,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
这年头以自己羽士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却要死了!
不甘心啊!
“啪嗒啪嗒……”
这时一道瘦小的黑影缓缓从外面的黑暗处走来。
看不清它的轮廓,只能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气息、血腥味和令人胆寒的煞气。
两人的心脏快速跳动,握着法器的手青筋暴起。
“杀!”
两人作势拼命。
然而那道黑影忽然一闪,眨眼消失在门外。
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卸了一半,两人茫然的对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苏曦踮起脚看向窗外,惊呼一声:“有人来了?谁这么大胆?”
……
宋时行走进古宅第一进大厅,迎面看见一排老式红木椅子和房梁上搭着的红绸帷幔。
正对门方向的墙上,有两张老夫妻遗像,都是前朝的画照,男的老态龙钟一身寿衣、女的白脸红腮带着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