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
皇上对这个词倒很是玩味, “你说是挑拨离间?”
“荣常在言你仗势欺人, 朕本还有几分怀疑, 你是否是为了孩子的事儿才一反往日的行事作风, 照你这么说, 就不是你做的, ”他沉吟着,好奇道:“又会是谁呢。”
绣玥想起上次皇上佯装病危之时, 有人在送进延禧宫的食物中趁乱下了毒药,想借皇后与諴妃之手至她于死地,如今想来, 应该也是同一人所为。
当时被宝燕识破, 那个人的身份很可能是邪教安插进宫的奸细, 现在想想, 这个人的目的, 恐怕不单是后宫争宠这么简单。
“皇上,荣常在她也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嫔妾想着……”
她凑近皇上耳边, 嘀咕了好一会儿,又重新坐正,“还请皇上答应嫔妾这一次。”
皇上听完话, 露出鄙视的神情瞧着她,“不说怀着孩子各方面都迟钝了么?朕看你是精的很。”
绣玥朝他龇牙:“嫔妾要在后宫安身立命, 没这点警觉怎么行。”
“那些事交给奴才们做也就是了, 放不放荣常在也没什么要紧。”皇上伸手解开腰间的系带, 将系着的一串串玉佩随手扔在一边,“旁的都不要紧,你若是整日劳神苦思,对腹中咱们的孩子也是无益。”
“皇上,”绣玥瞧他的样子,忍不住取笑了一句:“皇上您自己宽衣呀,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怪罪嫔妾侍奉不周。”
颙琰白了她一眼,“朕何时受过这样的怠慢,朕还不都是为着你。”
他平日里就寝,要么是鄂啰哩、常永贵这些贴身侍候的太监给他宽衣,要么就是伺候的嫔妃来做,像今夜这样,忙了一天的政事才匆忙赶过来看她,又不愿唤奴才进来打扰,又舍不得折腾她,他还能怎样。
绣玥突然起了个歪主意,“皇上这么说,就是在怪嫔妾?”
她向着床外侧挪动了一点距离,靠近皇上身边,上下打量了皇上一眼:“永寿宫伺候不周,都是嫔妾的罪过。皇上勿怪,嫔妾这就来给您宽衣,让嫔妾好好的伺候您。”
“得了罢,”皇帝不屑道:“你还是乖乖的躺回去。咱们的孩——”
他话说到一半,绣玥的小脸已经埋进了他解了一半衣裳的间,咬住了腰间的系带,一点一点地去扯。
“皇上,您别急,嫔妾慢慢伺候您。”
她将那系带咬住扯着脱落,又去一点一点咬他的扣子。
她的每一口,每一个动作,都放得极慢。皇上今日好在穿得只是常服,不似龙袍加身那般繁重,那样几粒扣子,绣玥应付得来。
可她得心应手,这样磨人的宽衣之法,坐在床边的人却淡定不来,心里犹如千百只小虫在爬,万般心痒难耐之下,却是一点都受不住了。
“你……你明知朕现在不能碰你……”他气得抓心挠肺,话里这样说着,还是硬生生忍着没舍得动手挥开,让她把事儿都做完。
绣玥将衣裳最后一个扣子咬开,她坏笑地看着皇上,“皇上,您是不是后悔今夜来嫔妾宫里?”只能看,不能吃。
“你……”皇上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为了从前的事儿故意给朕找不自在,是不是?等朕的公主生下来,看朕怎么收拾你。”
“皇上,嫔妾错了,您饶恕了嫔妾?”绣玥口里恭恭敬敬地认错,面上的神色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她将自己的被子盖得方方正正,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入梦乡,身边那个人,直到她睡着之前,一直在外侧不停地翻来覆去。
早上,一向贪睡的她醒了,皇上却极少地还未起身,合眼睡在外侧。
“皇上,”绣玥压着他的胳膊,将脸靠过去,“您今个不早读了么。”
“用不着你来操心。”颙琰闭着眼睛,语气不善。
“皇上,嫔妾宫里的小厨房,今日早膳备了皇上爱吃的虾仁膳粥,还有鲜肉蒸的包子,各式各样酸甜可口的小菜,咱们起罢,起来用膳好不好?”
皇上动了动,翻转过身子,由平躺着改为背对着她。
绣玥笑了笑,用手不停地轻轻推着他,“皇上,就算嫔妾饿着不要紧,您和孩子有一个饿着,嫔妾都伤心啊。”
听到这话,皇上才终于肯回头看她,“朕不是心疼你,朕是不能饿着朕的公主。”
“是是,皇上您是慈父,咱们的女儿有您这样的皇阿玛,一定是最有福气的。比先帝对十公主还要好上百倍。”
她这样说,皇上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朕这些天想着,皇后和你都怀着孩子,总在宫里不如朕带你们去圆明园散散心,圆明园山水如画,必对保养龙胎也有益。”
圆明园风光秀丽,如同世外仙境一般,又没有宫里的许多规矩拘着,绣玥自然是心向往之,只是浩浩荡荡地去一趟圆明园,开销巨大,“皇上,您也不可能只带着皇后和嫔妾去罢。”
她心里揶揄着,即便不怕后宫抱怨,带两个身怀六甲的后宫妃嫔去,皇上岂不是要修身养性了。
皇上不知道绣玥在心底腹诽自己,他道:“那是自然,明日朕去储秀宫,还要同皇后商量一下此事。”
“皇后娘娘您听说了么,荣常在出来了。”
清晨,储秀宫请安过后,諴妃没有离去,她端起茶盏,悠悠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