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面前你认不出我来。
而是我指尖触碰到你时，却无法拥抱你。
该怎么告诉你，我的难过呢。
顿了半秒，白朝阳神情疲倦的将手收回。
许暮却突然扯住她的手腕，他眉头微蹙，喉结微动时发出的嗓音，不仅带着平时一贯的冷漠与冰凉，清清浅浅的，隐约有几分期待。
你想说什么，许暮问。
没什么想说的。
白朝阳抿着唇角并不言语。
她脸上淡漠又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许暮眉间蹙的更深。
贺颜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他身边，她身形单薄，怀里抱着许暮的外套时，眼神里盛满的，都是关心。
白朝阳微扯唇角，既是冷笑，又是自嘲。
她不着痕迹的甩开许暮扯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视线重回门外时，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一种告别。
她说，“下雪了，我先走了。”
许暮有些急切，“等一下。”
没什么好等的。
我终归不是你的良人。
白朝阳逃得很快，在许暮还没有反应过来要挽留她的时候，她就跑了。
外面很冷。
有雪花因为疾风灌进她眼眶时，不着痕迹的，她身形微微一抖。
许暮不会追上来的。
她轻声告诉自己。
因为，有贺颜在。
那种永恒不变的二选一的定律里，许暮永远都会先选择贺颜，然后才是她。
屡试不爽，她当然也就屡试屡败。
冷风习习，不远处高立着的路灯，微弱又孤单的灯光让白朝阳鼻头不经意就泛酸。
为了我们再次的相遇。
我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就无法逃避自己的内心，期待着那个午后校园里再次见到你。
其实。
这一世，白朝阳原本打算不再靠近。
她觉得，隔着距离能看到许暮就好。
这样，就算他终将属于别人，也和她不再有任何关系。
她终于找到了他。
却又距离他更远。
夜已经很深了。
白朝阳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害怕，却很孤单。
她迟早都是一个人。
她都这么可怜了。
有人却拦住她的去路。
“你叫什么名字？”
白朝阳下意识一怔，迟疑着抬头。
果然是顾勉。
复又垂眸，她僵硬着表情，试图微不可查的从他身边经过。
“我们老大叫你呢，你特么叫什么名字啊？”是另一个人。
白朝阳皱眉，好好的一群高中生。
是电视剧不好看啊还是漂亮的小姑娘不够多啊，干嘛非得学人家不良青年，玩儿半路打劫这一套。
顿了一顿，她仰着脑袋直视顾勉。
声音冰冰凉的，她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悉数告诉他，“许暮不会跟你和解的，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倒是顾勉先愣了。
他扯着嘴角冷笑一声，眉间全是不屑一顾的表情，“谁告诉你老子会喜欢你，我根本都不知道你是……”
“迟早会喜欢的。”白朝阳打断他，随即语气淡漠的补充一句，“可我不会喜欢你。”
顾勉结结实实怔了一怔。
顿了半秒，刚想要再说些什么，他眼睛却倏的瞪圆，嘴巴微张，没有言语。
白朝阳疑惑之际。
肩头却多了一件衣服，暖暖的，带着些微甜的气息。
她有些发懵。
“说了送你回家，为什么要跑。”
要不是他接着又说，“草包。”
白朝阳觉得那一刻她大概会哭，因为她刚刚真的害怕，却没敢表现出来。
而他出现了。
许暮从她身后挪步到她面前，看着她绷紧的脸蛋，手指不自觉就抬起来轻轻戳了戳。
她睫毛忽的颤动，唇瓣一张一合。
许暮喉间一紧，下意识把视线挪开。
顿了一顿，他眉头微蹙，转过身来，面向顾勉的那一刻，他看到对面原本薄怒的人身形一怔。
他先一步开口，“顾勉，我可以原谅你。”
在场的，除了许暮本人，全都结结实实愣了。
白朝阳尤其。
她清楚地记得。
上辈子，许暮最讨厌的人，就是顾勉。
而现在，怎么会。
许暮继续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顾勉回的很迅速，身子微微前倾，急切的，“你说。”
许暮与他直视，表情淡漠没有起伏，他凉薄的嘴唇微张，飘出来的声音坚定没有温度。
他说，“离白朝阳远一点，如果可以，一辈子不要再打照面。”
话毕不再肯施舍一眼，他转头对白朝阳吝啬却难得温情的吐出两个字。
走吧。
白朝阳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言不发的走。
偶尔她会因许暮修长的双腿迈开的步子太吃力，而快速的小跑几步。
她知道，他在难过。
顾不得别的了，她现在只想要去安慰一下这个受了伤害的，年仅十七岁的男孩儿。
白朝阳说，“你走慢点儿。”
许暮没有回答，步伐却不经意缓了一些频率。
再接再厉，白朝阳询问，“可以牵手吗？”
许暮停了下来，依旧没有说话，步子再次迈开时，修长的手指牵住了她的。
他指尖太过冰凉，白朝阳不自觉微颤。
她在那一瞬间想，可能没有什么能温暖他的指尖。
就如同他那颗万年凉薄的心一样。
“贺颜呢？”
其实从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刻起，白朝阳就想要问出这个问题，可那时候他像一个英俊的王子一样挡在她身前，藏在他线条宽阔的脊背后，她除了想要拥抱他以外，再没有别的想法。
“管家送她回去了。”他回的很简单。
白朝阳低低应了声“嗯”，随即手上微微用力，迫使他停下脚步来低头看她。
“怎么了？”他声音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冰凉。
白朝阳对他说，“你很难过吗？”
许暮瞳孔倏的收紧，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最终，他还是没有否认的意思，几不可察的扯了扯唇角，眼神里有白朝阳看不真切的情绪，他问，“心疼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
白朝阳蹙眉，他还真是坚持。
她问，“心疼又能怎么样？”
“心疼你可以安慰我。”
她复又问，“怎么安慰？”
很简单，许暮说。
他侧过身子来，再次与她面对着面。
僵持了半响，许暮双手牵稳她的手，微微弯下腰来与她平视，扯了扯唇角，眉头舒展开愉悦的弧度。
他略微上前与她额头相抵。
有温暖的气息从鼻尖呼出的时候，他难得柔软着自己冷漠的嗓音问她。
“我可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