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你
“你在想什么坏水?”漓月看着她微微眯起的眼睛,一副出神想什么的样子,打趣的逗了逗她。
金溪儿扁了扁嘴,低下头有些心虚却也坦然:“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可以去看看吗?”
“我有说不可以吗?”漓月这下子真的不高兴了,摆着一张冷脸对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
金溪儿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澄清自己:“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漓月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冷哼道:“你刚刚就是这么想的吧。”
金溪儿吐了吐舌头,急忙退开几步远,陪着笑脸:“那不是怕你生气么。”
漓月无奈的摇头抚额:“怕了你了,走吧,陪着你去看看。”
“真的?”金溪儿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惊喜的冲向他。
漓月准确的伸出手臂把她抱在怀里,点了点头:“是,赶紧去洗一洗换件干净的衣服,一身酒气可不怎么好。”
金溪儿有些不自然的从他怀里退出来,低着头不去看他调笑的眼神,只是低低的应了句,急急的转身离开了,她觉得自己简直太不稳重,有那么一点点丢脸,自己这个幼稚可笑的样子怎么总是被他看去,那时候她还不太懂,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最真挚的一面才会坦露无遗!
清心居改头换面,被大火损烧的痕迹已经被重新粉饰,焕然一新!
驻足在花圃前观望,那朵朵美丽的黑薇花正在争奇斗艳,好不美丽!
“这里是你失踪的那五年时光里,我经常过来的地方,和你现在一样,一个人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漓月淡然的口气听不出其他的情绪,可他的眼睛闪着熠熠光辉,包含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金溪儿看着他俊朗坚硬的侧脸,微微失神,她不懂这个男人的心,看不透他的想法,一件事或一句话都可以让他们反目成仇,她觉得这么多年从来不曾了解他,也或许是他从来不曾给与空间让自己去了解他,他们之间总是若即若离,好像随时都会土崩瓦解,转身时如陌生人!
“怎么?干嘛一直看着我?”漓月好笑的挑着眉角近看着她,两个人的距离太过贴近,呼吸都打在脸上,热热痒痒的有些急促。
微微别过脸去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自在,顺手指了指花圃里开得正盛的一朵深红色的黑薇花,淡淡一笑:“那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漓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下一动,微垂下眸道:“深红色黑薇花,好像是...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些你都是问过阿狸吗?”金溪儿恬淡一笑,歪着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他:“这些东西都是我交给阿狸,后来她非要我记下来送给她的,你都看过吗?”这个人肯放下身段,看一些没有营养对他毫无意义的东西,而且牢牢的记在心里,真是恋爱中的傻瓜才会去做的事情呢!
漓月眉心一蹙,被她点破有些难为情,纠结了半天才不情愿的点头:“是,都看过了,东西都在我的书房。”
金溪儿看着他局促的窘迫有些愉悦,转身对着红色黑薇出神的叹道:“那你知道吗?它还有另一个花语我并没有写下来。”
漓月好奇的抬起头:“什么?”
“只想了解你一个人。”金溪儿转身对上他深沉的眼眸,一眼沉沦,一字一顿的看着他,慢慢走近:“我想了解你,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讨厌的东西,喜欢的味道,最爱的颜色,最烦的事情,我都想一一了解,可以看你的第一眼就能读懂你眼睛里的东西,听你淡淡的话,可以感觉到你的情绪,我不想做一个旁观者,好想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被排斥在你的世界之外,随时好像都会不认识你一样。”
漓月听得有些惶恐焦躁,伸出手抚上她的鬓角,有些埋怨和生气:“这是什么话?你对我而言怎么会是旁观者呢?我一直都在努力地把你推进我的世界里,让你在也离不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用错了方法,好像...总是适得其反。”
金溪儿眼睛有些湿润,咬了咬唇,一笑道:“是啊,我们真傻,总是不对对方坦白一点,才会错过那么多。”
“再也不会了。”漓月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微蹙着眉望着她:“我保证。”
金溪儿用力的点点头,她拼命地微笑,眨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被他太过柔情蜜意的温情感动的落下泪来。
“看到你们这样,我真为你们高兴。”身后陡然响起的声音,让深情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触电般弹开,惊悚的看着一身灰色常服,一脸淡然微笑的庚玉。
金溪儿刚刚拼命忍住的眼泪,再看到他之后,悄悄的落下,心底里无数个声音在呼喊那个埋在心底已久的名字,心里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人,却总是不自觉愿意靠近,忍不住想要依赖,穿越重生之后,脑子里越发清晰的明白了自己对感情的麻木,也许是经历太多,思念也太多,现在总会时不时想起重生前的自己和那些老朋友短暂却温馨的回忆!
庚玉安静的看着他们,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金溪儿这才恍觉自己的失态,急忙背过身去擦掉眼泪,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漓月的脸色,发下没有异常悄悄松了口气,这才对上庚玉的眼神,浅浅一笑:“一定要过来的,你...好吗?”
庚玉点点头,手摸了摸胸口:“恩,很好,只是有时候还会觉得这里会忽然觉得疼。”
“可以再见到你,真好。”她觉得忽然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述自己的心情,在她心里曾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忽然一如当初站在你的面前对你笑着,交谈着,就连眉宇间那淡淡的愁绪都一如往昔,没有什么可以形容那种震撼和惊喜!
庚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微低着头看着脚下:“我也是这么觉得。”
漓月抿了抿唇,捻了捻指尖:“她睡了?”
“恩,刚刚睡着。”庚玉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侧身让出一条路来:“你们进去看看吗?”
“让她睡吧。”金溪儿急忙接着他的尾音开口,不免有些局促:“还是不要惊扰她了。”
“她的状态很好,只是记忆恢复不了。”庚玉淡然一笑,安慰的话总是不经意间脱口而出,意识里有个人总在默默陪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配合着自己的情绪,那么卑微的爱着,自己却不能回应那么强大却卑微沉默的感情。
金溪儿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疑惑的看了一眼漓月:“他怎么了?”
“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漓月声音极轻,慢慢牵起她的手:“五年前,庚玉吞下月明珠解毒,却被反噬吞残了精气,泫雅恳求我让维和公主救人,取出月明珠,以换血功法救了庚玉,他体内的蛊毒全部转换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金溪儿听得一愣:“谁?”
“泫雅。”漓月轻启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金溪儿浑身一僵,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慢慢的像是接收到了确切的信息,表情沉重的看着庚玉:“那她呢?”
庚玉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力:“她…很好吧。”
“没死?”金溪儿有些不敢置信,惊喜的瞪大眼睛:“她在哪?”
“她的亲生母亲怎么忍心舍得女儿死在眼前呢?所以…。”漓月紧了紧手心里有些冰凉的手指,抬起头看着她,金溪儿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勉强开口:“你的意思是…维和公主?”
“是,如你想的那样,泫雅还活着。”漓月不忍心提到太过悲伤的字眼,只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很痛苦吧,维和公主这么爱她,甚至牺牲了自己。”金溪儿眨了眨湿润的眼眶,挤出一丝苦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我对不起她,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庚玉表情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呼吸道:“我不能挽回什么,好像只有远离她才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这么说,维和公主已经去世五年了。”金溪儿后知后觉的惊叫道:“那么风敏哥…他不知道吗?”
“是她临死前交代的。”庚玉摸了摸胸口微微疼痛的地方,时间过去那么久,旧时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也或许只是心病,时不时感觉到胸口会麻楚的疼,当然那一剑险些刺穿心脏,也是那个女孩救了自己,她真的太傻了,一次次救了自己这么混蛋的人,自己却总是辜负了她,可惜,这颗心再疼再痛,也终归勉强不来去假装爱她,想到这里,庚玉笑的苦涩无奈:“该死的人是我。”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要不要告诉他,你自己决定。”漓月晃了晃她的手臂,语气轻柔缓慢。
金溪儿怅然的抬头望着天空,苦笑:“我也不知道啊,我不忍心。”
“人总是要却学会接受,接受各种各样的考验,包括接受失去。”漓月低沉的声线缓缓道出世间最直白最残忍的事实。
金溪儿抿了抿唇,轻轻点头道:“我明白,可我知道,如果我永远不知道他和漓落的那件事情,他在我眼里,一如既往的存在,可是偏偏让我知道了真相,我接受了,却好难过,好想忘掉自己知道的事实,拼命的想要忘记,却总是越发清晰的记得,所以…给他留个念想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漓月点点头:“所以那日才把他带到靶场,被他逼得急了,我没办法说些荒唐的理由和借口去欺骗他,所以,如果有你告诉他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会明白,也不再继续逼问了。”
金溪儿皱起秀眉,愧疚的看着他:“原来那天你是这么安排的,对不起,原来我一直都错怪你了。”
“当时我是真的生气,把他带来也有意刺激你,不要说对不起,该道歉的是我。”漓月捏了捏她软弱无辜的柔荑,笑的不自然。
庚玉微微皱眉,对于他刚刚的那番话感到讶异和震惊,那个男人太过桀骜不驯,张狂霸道的个性使然,自是周围的人都会受其所累,却万万没料到他,也会有软下态度对一个人低声下气的承认自己的错误,真的是爱情,才会让那么高傲的男人低下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