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捉虫】
开春后欧瑞费尔举兵, 和罗斯洛立安一同响应了最后同盟, 决定参与战争对抗索伦对中土的入侵,但决定独立在吉尔加拉德指挥之外,作为同盟军存在,而不是附属军。
战线拉到了巨绿森林阿蒙兰边缘, 那里曾是林地王国的旧都, 于是欧瑞费尔决定让瑟兰迪尔带领一支精兵前去驻扎。
“……带上埃雅一起去吧。”作出安排后的欧瑞费尔垂着头,研究手里拿一卷来自罗斯洛立安的信件;“这场仗会很难熬, 我不就也要启程去下河道, 别让她一个人等我们两个。”
欧瑞费尔说完后抬头对瑟兰迪尔笑了笑,他的面容已经呈现出衰老,鬓间的花白没有刻意隐藏,眼角眉梢也出现了岁月的痕迹:“我想你也舍不得她。”
瑟兰迪尔对于来自父亲的调侃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随即微微低头后退下了。
在返回与埃雅共同雇主的小屋路上,他确实在考虑这件事情可不可行。
阿蒙兰旧都城既然作为战线存在, 往后十有八九会拉响号角, 埃雅现在的情况比以前要稳定的多了,大约几个月前的离家出走还是有所收获的……
但是能支撑多久,却不得而知。
她的身体跟不上她的魂魄, 瑟兰迪尔非常清楚这一点,从她睁开双眼来到他怀里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
埃雅身体里苏醒的, 不是他的妹妹, 而是他的加拉埃雅。
如果是妹妹, 一个从未醒过学习知识的孩童,怎么会有所谓恼羞成怒,伸手打人的举动呢?
她应该懵懂无知,或者对他充满好奇,又或者要因为刚醒来感到饥饿而哭闹。
但不应该脸红心跳,恼羞成怒的张牙舞爪……
更何况,他的妹妹是辛达族,她的魂魄里怎么会带有……像是燃烧后星辰灰烬一样的物质?
瑟兰迪尔在怔忪间想了许多,最后只能解释为——伊露维塔让她进入了埃雅的身体,从他怀中醒来……这应该是唯一的神赐予他多年坚持的一份安慰。
于是他虔诚收下,悉心照顾,就当是妹妹吧,反正用的就是他妹妹的身体,可是这小家伙怎么连话都说不好,这样子可是会露馅儿的。
所以他把她藏起来,想在把她教好之前,暂时的把她跟其他精灵隔离开,免得她搞出什么状况,毕竟他父亲对于血亲还是很敏锐的,一旦发觉这是个抢了埃雅身体的,绝对会恼怒不已,并且还会因为……醒来的竟然不是妹妹加拉埃雅而感到失望。
瑟兰迪尔还是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埃雅,给她梳头,穿衣,喂食,甚至还包括从前那样清洗按摩。
埃雅对于这些照顾有些不习惯,起先的时候她会跟他说些奇怪的话,他听不懂,然后她就会动手自己抢梳子,结果用力过了,把自己的手腕给扭了,他听见腕骨脱臼的声音,眼睛一瞥就看到白皙手腕开始红肿,顿时特别心疼,他把埃雅的身体精心照顾了几十年,从来没弄伤过,这家伙用着他妹妹的身体却毫不爱惜。
但他说的话她也听不懂,又生气又无奈,最后还要轻轻给她上药揉。
洗澡的时候最不安分,但是后来就好很多,也许是发现挣扎无用,所以妥协了顺从他的安排,可这种顺从才有趣,因为她的心跳得很快,尽管总低着头,但是耳朵藏不住,欣长的脖颈也藏不住,他很满足于看着她浑身慢慢变的绯红,贴在他胸口的柔软传递出的加速心跳。
那真是一种别样的安稳频率,能让他觉得浑身疲惫都能被驱散。
她的语言学的非常艰难,也不知道会不会跟她原本是什么有关,精灵们语言天赋一直都非常强悍,她却丝毫没有那种天赋,连他的名字学了半年都还发音错误。
这让瑟兰迪尔有点失落,属于他的小家伙连他名字都不会,他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好久,看她发音时的唇舌动作,不得不苦恼的发现,她连如何发音都做不好,瑟兰迪尔只好无奈的纠正她的唇舌动作,从而指正她的发音。
跟着瑟兰迪尔开始喜欢用那样缠绵的方式,教导埃雅学习辛达语,效果拔群不说,自己也能愉快欣赏她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试图自保,却因为被他按倒了压着她最柔软的腹部而徒劳无功,真是一举两得。
随着埃雅学习进步,她的身体却没什么起色,瑟兰迪尔挺苦恼这一点,精灵们虽然并不说个个都英勇善战,但也没有谁弱到到埃雅这地步,她连在屋子里多走几步都会喘,肠胃格外的脆弱,想给她吃什么补补也不行。
瑟兰迪尔不得不研究一些能带来增强效果的药物,埃雅对他端过来的药倒是很接受,眉头都不皱的一口气喝完,好似药草的苦味才是她最为习惯的食物,看着药草的时候眼睛里都有些发亮。
但依然没有起色,无论他换了什么配方,埃雅吃下去都没有见效过,他不禁怀疑起了那些所谓的古老记载,直到某天夜里他感觉到什么。
那是埃雅醒来后的。
也许是她不会唱,毕竟她……想到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瑟兰迪尔心情稍稍舒畅了些,却也因此决定,不如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真的确定了要作为林地王国的公主加拉埃雅而活下去……
他给予尊重。
瑟兰迪尔从回忆中抽身,推开了门走进屋中,他的埃雅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眺望什么,他走过去在她身后靠近过去问她:“在看什么?”
“……在看蓬勃的春天(双关语,瑟兰迪尔辛达语是蓬勃春天意思)”苏秦笑了笑指了前方树木;“那棵树发了新枝芽,叶子嫩绿的很可爱。”
瑟兰迪尔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冷烈的眉峰耸动开,神情也都温和下来:“这个季节出行还能看到更多有趣的小家伙。”
苏秦侧过身来用左小腿打了下瑟兰迪尔的膝盖,笑得意有所指:“我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蠢货,你尽管自己去,我保证你会来我还好好的在这屋子里。”
他把她抱紧在怀里,微微笑了起来说:“我相信你。”顿了顿松开些怀抱亲吻她的眉心,而后蔚蓝的眼温柔注视着她,手掌贴在她脸颊,拇指的指腹摩挲她细腻的皮肤,像是极为眷恋:“但这次实在是太久了……我希望你能与我一起。”
苏秦踮起脚仰着脖子去吻他的唇,她越来越喜欢亲吻他,他们忽然像老夫老妻,不再痴迷于床底之间,却开始热衷于缠绵的亲吻和寂静无声的相拥。
只是温柔的交换呼吸,不带一丝欲望的感受对方的气息,像两条交汇的河流,彼此交融着朝更狂阔的地域流去。
拉长的战线经常受到兽人半兽人的滋扰,苏秦偶尔也会跟随一支队伍去巡逻,瑟兰迪尔对她的行动并不加以阻止,只沉默的亲吻她的眉心,然后放手让她去。
苏秦越来越能清晰感受本源的饥饿,她的本源就像是一只饕餮,永远也喂不饱,永远在叫嚣着吞噬。
她的发色还有眼眸在逐渐变得深沉,到后来她只能依靠咒语将自己的外貌进行调整,才能保持了在外人眼里一如既往满头鎏金般的光彩,还有那双湛蓝如天空的眼瞳。
苏秦会在夜里回到自己的屋里后撤掉所有伪装,这是瑟兰迪尔勒令要求的,他讨厌她在他面前还保持伪装,那对他而言是种侮辱。
“你属于我,你的一切真实都属于我,别在我面前玩那些东西。”
苏秦最初想无时无刻保持伪装模样时,遭到了瑟兰迪尔愤怒的指责,她觉得有些无奈,但也只能顺从他,把他惹怒的后果她可不想再去尝。
但似乎相较于苏秦从前的精致圣洁,瑟兰迪尔更喜欢她如今黑发如泼墨,眼眸如黑曜石的模样,入睡的时候总爱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她的头发,还喜欢亲吻她的眼眸,用一种欣赏稀世珍宝的目光久久地注视她。
“……你是不打算好好睡觉了是吗。”瑟兰迪尔似乎又开始恢复到从前那种非常渴望她的时期,过去几天逐渐地加大对她的骚扰,起先还只是摸摸头亲亲眼睛,后来就贴得紧紧的,用鼻子蹭她的后颈,到了昨天夜里甚至又开始上下其手,要不是她咬着牙死扛假装自己没感觉,鬼知道今天凌晨自己能不能按时去换班,领着小队去巡查河岸附近!
瑟兰迪尔不说话,他懒得跟她玩嘴炮,他只想更多更多的索取她的芬芳,在她无法承受更多他给予的爱意的时候,将她释放。
精灵的寿命没有尽头,只除了他们受到致命伤害,以及耗尽力量心力交瘁丧失希望这两点。
即使是精灵,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受了伤也需要治疗,只有伤口愈合才能恢复以往勇猛。
他的埃雅有用精灵之躯,却不像精灵一样吃药敷药就能治愈身体,吞噬着邪恶兽人们的生命力,却逐渐被污染……
亦或者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貌,漆黑,不祥,躁动……脆弱。
瑟兰迪尔给过加拉埃雅三次机会,在她提出兄妹有别的的时候,在她盛装赴宴挑选伴侣的时候,还有在新月祭的暗湖边。
她应是知道自己有多可怕,她被自己困住不知如何选择才是最好,于是他帮助她做出选择——遵循本心,你要什么。
埃雅想要的,反之过来,也是他想要的,本该皆大欢喜,漫长岁月携手相伴,直到世界都苍老,也能与之归为寂静化为虚无多好。
“……也许我们是该有个孩子……”他很喜欢这样坐着把她抱在怀里,像她从他怀中醒来那时一样的姿态,亲密的合而为一,他仿佛怀拥宇宙般满足。
腰很酸胀,苏秦觉得骨头快散架了:“……我生不出,你给我生?”
瑟兰迪尔的回答是用力攻击她的防线,城防一路崩溃让苏秦浑身打颤,坐都坐不住的软在他怀里,眼睛里湿润的似乎要落泪,但是脾气硬,张口就咬他的肩。
男人们都喜欢刺激的,越是浑身是刺,越让他们兴奋不已的进攻,越是彼此都留下战斗勋章,那更加喜上眉梢,那是炫耀的资本,是成功的证明。
体形体能都相差太多,苏秦输得根本没悬念,还被迫做些了战败者必须接受的惩罚,临近天亮这攻防战终于结束,瑟兰迪尔忽然用匕首将苏秦手腕花开,苏秦痛的皱了皱眉,但也没说话,就静静看他接满一只精致的琉璃瓶,然后含住她伤口,过了会儿才给她包扎起来。
瑟兰迪尔不说,苏秦就不去问,自己在他怀里找个舒服位置趴好就睡。
而后每隔一段时间,瑟兰迪尔就会取她一些血,她也注意到瑟兰迪尔的手腕上也开始出现绷带,看下边冒出来的血丝,估计伤得比她还厉害,苏秦看着难受,夜里缠绵就按着他那只手不让他用来抱住她的腰,自己到他身上捣腾,看她那么努力,瑟兰迪尔有点哭笑不得,但是难得她在这事上反过来照顾他,也存了心想逗她,就随她去折腾看她能不能的要领。
没想到苏秦真·老司机,掌握主动权以后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轮着来,反倒是一直在攻防战上路战不败的瑟兰迪尔尝到了甜头,那滋味甭提多带劲儿!
又到冬季的时候,瑟兰迪尔忽然问苏秦,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苏秦想都没想就说男孩,瑟兰迪尔看她这么斩立决,有些兴致问理由。
苏秦就拽着他到镜子前站着,一脸虽然很不高兴但是没法反驳的抬了抬下巴:“男孩子想你就很完美啊,高大帅,换了姑娘……嗯,女生男相怪怪的,而且男孩子叫莱格拉斯就没有违和感了,女孩子不行。”
“……名字什么时候想的?”他居然还没给过意见她就给决定下来了。
苏秦一脸得意地笑了说:“蓬勃春天生绿叶,我这名字是不是很贴切!”
瑟兰迪尔几乎想叹气:“……不是我生的,母亲的血,父亲的肉,世上最后的一截双生树枝干,是我们共同的。”
苏秦就伸了手摊开:“那我儿子呢,眼见为实,没见着就不是我的。”
他就拽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抱住她,笑得眉眼温柔:“再等几年,没那么快,你可以有点时间学着给他做衣服。”
“……那这孩子太惨了……”苏秦一想到自己给自己改良的那身衣服,顿时觉得小叶子要是穿她做的衣服出门,多半能被全族人笑话;“……我尽量努力吧,亏的还有几年……”
第二纪元3439年,达哥拉那边来信,欧瑞费尔让瑟兰迪尔带三千精灵精兵前去支援他,苏秦表示就不跟过去了,这边他们两总要留一个下来稳定民心,瑟兰迪尔一闭眼一睁眼虔诚吻了吻她的唇,头也不回的上路敢去支援父亲。
头两个月鸟儿们还会帮他们传达彼此消息,后来战事吃紧,达哥拉那边乌烟瘴气的,鸟儿们都靠近不了精灵军队的驻扎地,苏秦这边也遇到了凶猛的兽人军队攻击,半兽人力大无比,而他们的宠物座狼更是十分的难缠。
阿蒙兰的精灵们由于武器大部分都让给了前线部队,使得他们战斗力大打折扣,白日硬仗过后,半夜又被偷袭,死伤惨重之下苏秦咬着牙命令大家撤退到洞穴地宫,准备靠地宫里的陷阱支撑住防线。
黎明时苏秦听着小队长的汇报,精灵们可以继续战斗的不到千人,而在往后方就是他们的家园,这里如果不守住,那些还没成长起来的孩子们,还有已经年迈的长者们……
苏秦揉了揉手腕上的绷带,伤早就好了,但她就是没能拆下着绷带,缠着腕上就好像是他还握着她的手。
然后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目光平静的看着两个小队长:“日出时我如果没回来,就把茶油袋子全部射向阿蒙兰方向,带着剩下的人撤离,埃尔你速度最快,所以你来殿后,看到族人们到达安全区,就点火。”
“那你呢埃雅,我不能丢下你。”棕红色头发的木精灵对她的决定感到不能接受;“你要去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去!”
苏秦提起了长剑,目光坚定而决绝:“做一个公主应尽责任,你们谁也不能代替我,这个国家是我爱的人付出诸多心血的地方,守护国家保护子民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耀。”
她说完就心里发虚,觉得自己比作死还作死,要是此去还能回,多半会被瑟兰迪尔按床上七八天下不了地,这要是一去不能回……她还是努力一下吧,下不了地也就是难堪一点,比起撕心裂肺好受。
苏秦去释放本源了,她的本源似乎是能够自行繁殖,每一次出现的数量还有光泽度都比上一次更多更耀眼,有时候看着那么多源源不断从身体里溃散出来的本源,苏秦也挺惊讶,尽管她作为精灵的身体不算娇小,至少对人类而言,一个女性一米七七是挺高大的了,但对于瑟兰迪尔来说,依然可以轻松抱起为所欲为。
随着本源无情肆虐地吞噬,从阿蒙兰追捕而来的百人半兽人大军极快地溃不成军,他们叫嚷着魔苟斯,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浑身裹在漆黑燃烧粒子中的苏秦,似乎是把她当成了传说中的米尔寇。
但本源却没有放过任何一只半兽人,苏秦能感觉自己一直对于本源的束缚在失去作用,她努力想要召回自己的本源,但除了部分有乖乖听话的回到身体之外,还有部分却微妙的缠绕在她身体四周,却并没有融入身体里。
苏秦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知道随之而来充盈全身的力量膨胀到她四肢百骸经脉都产生剧痛,仿佛身体随时要撕裂开来,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了多么可怕的后果!
“……啊啊啊啊啊啊——”她的视线被血色淹没,从眼眶中涌出的血液掺着泪水将她的面容促成可怖的模样,而更多的鲜血从她的口鼻耳朵,甚至是,最终演变成浑身毛孔都在往外涌出血液,从鲜红色到最后变成浓稠的红的发黑,像是染了毒。
日出时埃尔没能等回他们的公主,他站在树顶上眺望着阿蒙兰,哀愁的绿眸里溢出温热的液体,他听见了来自同伴的暗号鸣笛,于是他在泪眼中举起了点燃火硝的弓箭——
浇过茶油的树林在干燥的秋季燃烧很快,浓郁的黑烟随风吹开弥漫在巨绿森林的上空,在安全区里的精灵们看着从森林里走出的埃尔一人,意识到了不可言说的悲伤消息。
最后同盟战打了十年之久,林地王国损伤最为惨重,他们在前线失去了国王,在防线失去了公主,甚至大片地域化为焦土,曾经的繁荣苍翠如今只有焦木枯树颓败的矗立在荒凉的土地上。
瑟兰迪尔统领了参与所有的残部,协领西尔凡精灵们迁移到密林更深处,于第二纪元3441年加冕为王。
次年春天,瑟兰迪尔宣布林地王国拥有了一名新成员——他的儿子,莱格拉斯。
林地王国在之后的岁月里慢慢修复着国家,修复着战争走后遗留在心上的伤痕,瑟兰迪尔有时会站在高处眺望阿蒙兰,目光沉沉而紧闭双唇。
莱格拉斯有一双湛蓝的眼眸,眉眼之间有些秀气,好动,长大一些的时候,就开始上蹿下跳,瑟兰迪尔索性放他去跟其他小家伙一起,想一想觉得这好斗好勇的性格,大约更像他的失落星星。
林地大殿建成后,瑟兰迪尔在搬入宫殿的第一个冬天,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走到了寝殿外的观望台,那时下着雪,世界都被雪白的绒花占领,他站在台沿边,山风呼啸将他的长袍吹起,他俯瞰山河浩瀚,风夹着雪扑面而来,有雪花贴在他眼角眉梢,眼下落了一点雪白,缓缓融成水顺着脸颊滑落,那呼啸的风里恍惚有歌声——